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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转念想到扶窈为了别人要死要活的场景。
阙渡并不觉得有半分畅快。
这并不是他料想的对扶窈的报复。
或许他想多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
一个人,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在被别人坑害得差点死了的情况下,再爱上他?
还珍藏他说不定只是随手送的东西,为了他做那些明知会连累自己的事情。
他只是在懊恼,对手都蠢成了这样,偏偏之前还将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不止一次。
更衬得他之前两回输得有多可笑。
手臂再次被挠出深深的血痕,那毒液顺着血一起留下来,阙渡却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痛一样。
相反,他摁住她肩膀的力道又重了些,喉骨里一个一个往外吐出来的字,都像是被磨得极其锋利的尖刀,刻薄至极,全然是毫不留情面地挖苦——
“这么喜欢一个要你去死的仇人,容扶窈,你真是够自轻自贱的。”
扶窈咽下到喉间的那一口腥甜,也不否认,果断刺回去:“怎么,你一个人恨你的仇人,就要这个世界陪你一起在仇恨里不死不休吗,你以为每个人都要陪着你一样疯?”
那么明显的讽刺,阙渡还是只挑他想听的听。
眸子暗下来,他的语调带着冰棱般的刺,透骨的嘲意与寒意混在一起:“有个词,你倒是没说错——”
“不死,不休。”
“很快就要灵验了。”
…………
对峙之后,留下那句近似恐吓的话,阙渡便瞬间在原地消失。
马车内肃杀气息一扫而空,扶窈就再维持不住,缩到榻边,连绵不绝地咳起嗽来。
咳着咳着,整个人愈发头晕脑胀,又一次脱力地昏睡过去。
期间断断续续醒了两次,竟然见到一个丫鬟,很规矩,她说要水就水,要吃的就递糕点。糕点都还是温热的,仿佛刚刚出炉。
只是不敢靠近她,送完东西就躲在屏风后面,仿佛是什么洪水猛兽。
后头醒过来那几次,连丫鬟都不见了,没水也没吃的,可能是想把她干脆饿死在这里。
不过,也没有看见阙渡。
他本来就可以直接飞回去,那样便捷得多,留在这里唯一的原因,就是专程来找她的麻烦。
找完了,自然就只剩下相看两生厌。
扶窈巴不得他滚得越远越好,这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时,感受不到别的气息,便是睡觉都睡得让人安心些。
然而再一次醒来之后,阙渡又立在了她的榻边。
都还来不及升起警惕,与此同时,马车外响起了城门打开的声音。
——总算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