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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敛见她皱眉,又突然道:“阙渡如今在京城的布置,应该会比你想象的要广。”
那是当然。
扶窈已经从阙渡那只言片语的警告中听出来了。
她实在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布的局,
之前还只能靠易容术冒充官员,后头一个人身受重伤无处可去,第一反应还是回她之前在云上宗住过的院落,看着也不像是有什么据点窝点的样子。
一转眼,便有那么多人马了。
着实叫人惊奇。
也让人烦躁。
她用手拢上镜玉,心情一不好,声音便不如方才那般明晰,带了些大病初愈后的倦怠。
“四两拨千斤又不是没人做到过,何况,你跟你那些旧部应该也不是在吃干饭。”
再大的布置,都总不可能万无一失吧?
关了镜玉,扔在一旁,扶窈正欲正儿八经地休憩片刻。
侍女的通传声却适时地怯怯响起。
不大不小,胆战心惊,仿佛是生怕打扰了她睡觉似的。
“圣、圣、圣女……那人派手下送来一物,应该是想要您过目的……”
如今民间都在叫阙渡小皇子,但老皇帝昏迷,皇室暂时没有承认他的身份,储君策典也未举行,怎么称呼他,实在是个难题。
便只能用些含糊的说辞,让彼此心神意会就好。
扶窈手撑在榻上,支起身子,声线带着疑惑跟犹豫:“是什么血腥的东西吗?”
如果阙渡是要送只手或者送个头过来恐吓她。
那她还是别看了,免得梦魇。
“不是,只是一片衣料而已。”
呈上来一看。
是一截墨色衣袖,上头绣着神宫里巫祝专属的式样,很好认。
——来自扶窈派去私牢附近蹲守,和试图跟踪阙渡的眼线。
看来是被阙渡发现了。
幸好,扶窈本来就没有对那群人有太大指望,如今见到这场面,也没有希望落空的恼羞成怒。
但阙渡这一行径里的威胁意味,未免也太浓烈了些。
这一回是衣袖。
下一次呢?
手指,还是手臂?
对待那些眼线都如此那轮到她本人呢,又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做得点到为止,反而是为了故意勾起她的害怕,叫扶窈浮想联翩,被自己的恐惧所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