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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想好解决办法,一眨眼,火竟然又熄灭了。
若非那味道呛人的烟雾,扶窈几乎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错觉。她定定看向烟雾后右手稳稳端着烛台的少年。
阙渡低头摆弄了一下瓷做的烛台,比瓷更冷淡皙白的脸上多出一丝了然,见她看过来,缓缓问:“是昨天那个惩治不了你的师姐?”
扶窈不答,却一下子就领悟了言外之意。
谢霜袭再怎么做面子功夫,心里恐怕都怨气不平。
这群宗门新秀看似超脱,实际也都是十几岁的年纪,报复心比谁都重。往日这些人最爱用修士的法子让她难堪,这次也只是故技重施。
起一点火,对任何修士都不足为惧。就连阙渡这种半残的水平都能解决。
可惜扶窈是个凡人。
哪怕拿着藏百宝的乾坤袋,找灭火的符还得耽误一下。
再一次被这个世界提醒自己是个凡人,还是当着阙渡的面,扶窈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心情实在谈不上好。
大小姐弯起眼,皮笑肉不笑地道:“身手这么敏捷,伤好了?那去把院子的落叶捡了吧。不要扫,要捡,我不喜欢人用扫帚。”
面对这堂而皇之的刁难,阙渡牵了牵唇角,却丝毫没有发作。将烛台放下便转身去了院子。
看着少年半跪在地上捡落叶的身影,扶窈想,大魔头还是能忍啊。
心性坚韧倨傲至极,却又能屈能伸,蛰伏不发。
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视线收回来,又重新落在那扇完好无损的屏风上。
不同于完全在看戏的扶窈,白雾非常入戏:
“阙渡刚刚帮你,肯定有讨好的意思。折磨的机会多的是,你为何不接下他的橄榄枝,对你的计划也没什么坏处。”
“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
戛然而止。
扶窈蹲下来,指尖缓缓抚过红杉木屏风底下镂空的牡丹式样。
只有用沾过特殊符咒的手指碰到了,才会发现这并非是屏风被雕琢出的图案,而是一道障眼法。
果然有猫腻。
她一寸一寸地把其他地方检查完,都没发现不对,要不是笃定了那屏风倒塌一定不是偶然,差点就被骗过去了。
肉眼看上去,这处障眼法的图案,颜色、质地,甚至是同其他雕刻的衔接处,都称得上天衣无缝,可见术法之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