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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称诺,抱着盒子往院外走去,锦红把手里的茶盘递给旁边的小丫头,又坐到门廊下继续手里的绣活。
平淡的一天很快就过去,转天上午沈卿照旧在书房待着,吃过午饭锦红进来回禀,她要出发了,沈卿叮嘱她路上小心让她带个婆子跟着,又把她专用的对牌递过去,让锦红去偏院的车马院提一辆车再去。
锦红在后院找个粗使婆子跟她一起出门,坐这仆人用的牛车往东市去,牛车从燕衣纺后门的胡同驶入,从后门进入直接奔后院的客厅,燕师傅早就等在这里,昨天收到申请传的消息,特意把时间空出来等锦红的到来。
锦红过来行个晚辈礼,燕师傅请她坐在左边下手的位置,有小丫鬟送水进来,锦红端起杯盏喝一口放下,说:“燕师傅,一会宁远郎君也会过来,大娘让奴婢转告您,团扇师傅和她的家人已经找人调查过,不过该防备、该考察的还是要照旧,如果发现什么问题随时让人去府里传信。”
燕师傅点点头说:“你回去告诉大娘,让她放心,一切都会安排好的。”
锦红笑着说:“燕师傅出马那有不行的,大娘只是让奴婢把事情说清楚,怕来人耍心眼偷空子。”
燕师傅看锦红这样非常欣慰,沈卿也算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虽说是主子可人非常善良,出资开的这个燕衣纺什么事都让她做主,还帮她找徒弟,从年轻就开始做绣活,被家人被各种主子卖来卖去的,只有到沈家后才安定下来,只有最近这十来年是她最幸福的生活。
“锦红,最近大娘还好么?”听燕师傅问起自家主子,锦红说:“大娘挺好的,二郎君快成婚了,这段时间主家那边的老夫人在给大娘张罗相亲的事。”
燕师傅听完楞了一下,一瞬后又了然的点点头说:“我刚来沈家的时候大娘才刚刚出生,转眼都到了说亲的时候。”
这个话题点到为止,燕师傅说:“谢家一年前就来定做衣服,十二套外出的大衣服,还有嫁衣也是在这边做的,前几天刚把东西都送过去,如今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沈家当初郎君和夫人都去世的时候,就剩下兄妹三人想想都困难,如今都长大终于日子过好了。”
锦红听着燕师傅忆当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默默的听着,毕竟当初的事她还小,很多事都不知道偶尔听长辈漏一句,她在大娘六岁的时候才进庄园当差。
俩人都沉默的坐着,各自想着有关沈家的事,这时有小丫鬟进来说:“燕师傅,宁远郎君过来已经进门了。”这就是像触碰了开关,厅里的俩人同时回神,燕师傅嗯一声,起身往外迎去,锦红也跟在后面迎出去。
刚走到门廊的时候,宁远已经进来院子,看见燕师傅和锦红迎出来,他快走几步到门廊的台阶下面,抬手抱拳说:“燕师傅安好。”然后看向锦红微微点头问候,后者也曲身回礼。
燕师傅笑着侧身说:“宁郎君,请里面坐。”三人进门分别落座,宁远坐稳后说:“早已经派人去十里亭接人,收到消息人已经接到,才出发来这边,估计再有两刻钟就能到。”
燕师傅听完让进叫前院的二管事,让他带个丫鬟去后街院子门口守着,人到了让丫鬟带着团扇师傅过来,其他人直接去院子里安顿下来。
人派出去后三人坐在厅里闲聊,主要是宁远说起调查团扇师傅顾大娘一家的情况,还有梳篦师傅石木家里的情况。
顾师傅家原来也算是小富之家,可是顾师傅的丈夫去世后,儿子不太会经营,慢慢的就没落,自从儿媳生孩子难产后身体一直不好,看大夫慢慢的把家底也掏空,已经落魄到租房过日子,家里仅剩一间铺子,一家人北上,宁远做主帮他们把铺子卖掉,其实就是他私下派人买下来。
断了顾师傅一家再回江南的可能,他也算私下攒些私产,不可能一辈子在宁侯家打杂,最重要的事是现在他喜欢锦红,现在和沈家大娘合作茶馆,以后求娶增加筹码。
另外说起石木,他家的铺子被地头蛇看中,逼死他爹然后他娘也上吊,妻子跟着别人跑了,最后一家子就剩下他和女儿相依为命,靠着手艺维持生活,燕回遇到他们的时候,石榴正在摆地摊,穿的衣服都是她自己改的祖母以前的衣服,看着在一堆大人里显得非常可怜。
说起燕回燕师傅对她非常不满意,就转头对锦红说:“这个燕回什么情况,跟着主家出门怎么显到她出头。”
锦红叹口气把事情的请过说一编,又把回府后她处理的结果说了,燕师傅点点头说:“还算你处理的及时,以后可要管严点。”锦红郑重的点点头,燕师傅没有明说,可这样的事再发生只能说大娘御下不严,没人说仆人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