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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的绘画设备全放在之前的住处,现有的绘画工具只有手机和手指,他的手上全是伤,有被季时谨用酒瓶划出的口子,还有被用鞋底用力碾出的伤痕,画的时间久了伤口不免有些疼。
清晨,初夏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斜着打进来。林知安将稿子交给顾客,关闭手机活动了下发酸的手指,骨节发出一道道清脆的“咔咔”声。
地平线处初升的太阳将大半片天空晕染成和煦柔软的金红色。他推开窗户,前倾身体半倚在阳台护栏上,出神地望着远处的朝霞,耳边是裴芝清朗的、充满希望的声音:
“知安,我们以后去海边看日出吧,就我们俩偷偷去,不带小松,你都不知道小松有多变态,他跟我在一块时脑子里想的除了睡我还是睡我。”
“知安,以后我们结婚你来当伴郎怎么样?我给你包个大红包,再给你往里面塞包辣条。”
“我真的好爱小松啊……”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林知安转过头,映入眼中的是季时谨的脸。
林知安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上扬嘴角挤出一个笑:“早安,今天周末不上班,怎么不多睡会儿?”
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季时谨清晰地从他眼中看到一种彻骨的悲伤,他注视着林知安那张被朝霞晕染成金红色的脸,一步步地朝他靠近。
季时谨贴得很近,身体几乎要碰到他,低头认真地注视林知安的眼睛,看着那些梦幻般的细碎光点在这纤长微翘的睫羽上轻轻跳跃。
他忽地抬起手,指尖很轻地碰了下林知安的睫毛。
“我去给你做饭,想吃什么?还和昨天一样吗?”灿烂的笑意在林知安眼底一点点蔓延开。
如果不是碰到季狗,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可以精湛到这种程度。
“昨晚没睡好?”季时谨收回手,“以后别反锁门,我还要特意找钥匙。”
“有点失眠而已。”林知安乖顺地说,“知道了,不会再锁门了。”
厨房,林知安淡定地往食物里加泻药,反正冰箱里的食材与昨天是同一批,季狗会窜稀完全是食材不新鲜的问题,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季时谨特别喜欢吃土豆煎饼,把刚出锅的煎饼往嘴里塞,被烫的小口呼气。
这次季狗没犯病,林知安终于能好好地吃上一顿饭,吃饭时还要时不时抬起头看他。
“让管家买了消毒水,吃完饭给伤口消下毒。”只有消毒水没有能加快伤口恢复的药,季时谨并不打算让他身上的“季”字消掉。
“时谨,你关心我了,我好开心~”林知安嘴角浮现两个甜甜的酒窝。
季时谨感觉他像只忠诚温顺的猫咪,不管平时怎么欺负玩弄,只要偶尔施舍一条小鱼干,就能让这只猫咪开心到喵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