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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晏轻嗤微哂:“我们中原人说出口的话,绝对做到……不比北戎,吃着我们的粮食,穿着我们的丝帛衣裳,掉头就犯我城池、屠我百姓,如此丧心病狂、背信弃义,简直畜生不如!”
中原北戎征伐不断,彼此间的恩怨摞起来足有一座回马雪山那样高。闻听女皇字句铿锵,痛斥北戎累累罪行,从禁军将士到护卫圣驾的锦衣卫,都从心底道了声“痛快”。
薛禅无意与女皇争辩,这也实在是一笔数不明、理不清的糊涂账:于北戎人,是三十年前老清远侯横扫草原,留下“使我六畜不繁衍,使我妇女无颜色”的血泪歌谣;于大胤边民,则是外虏南下、屠戮乡邻,狼烟席卷过境,昔日良田化作焦土。
“把可敕敦交出来,”薛禅眯紧眼角,一字一顿,“每耽误一刻钟,我就斩断你们太后的一根手指!”
没人以为薛禅在吓唬人,在他们的固有印象中,北戎人本就是野蛮嗜杀的代名词。当狼群与他们相距尚远时,高居庙堂的诸公大可以打着“祖宗成法”与“仁德教化”的旗号,力谏女皇止戈息兵。
但是当屠刀架上脖颈,养尊处优的皮肉因冷铁寒光而泛起鸡皮疙瘩时,没人想尝试这刀锋有多利,能否于瞬息间斩落人头。
幸好慕清晏无意借北戎人之手除掉太后这位名义上的嫡母,她抬手打了个响指,禁卫应声退去,分海似地让出通道。十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中都牵着一辆马车。
薛禅瞳孔剧颤,只见十辆马车一字排开,车门坦然大敞,其中九辆马车空空如也,居中马车则是萧霁亲手护卫,车中端坐着一名女子,身着火红的百褶裙,头戴饰有绿松石和赤红珊瑚的皮帽,正是薛禅心心念念、宁可拼尽性命也要救其脱险的北戎王妃烈月真。
“你的可敕敦就在这里,”慕清晏扬了扬下巴,“你我同时放人,如何?”
薛禅立起刀削般的长眉:“慢着!”
慕清晏:“人就在眼前,你还想怎样?”
薛禅毫不退让:“中原人最是狡诈,我们要检查马车。”
慕清晏索性大方到底,挥手屏退锦衣卫,又对薛禅打了个手势:“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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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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