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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策在床头陪了一会儿,待得慕清晏睡着了,为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兜出殿外。彼时素辛正候在帘外,对殷策福身见礼:“侯爷。”
殷策抬眸一扫,不见赵有宣,随口问道:“皇上高热不退,怎的不见太医守在殿外?”
素辛知道殷策与女皇关系匪浅,很自然地答道:“赵太医开了药方,他不放心旁人,一定要亲自盯着煎熬。”
殷策这才作罢:“圣上需要静养,不可过分劳神。她不懂照顾自己,你们费心些,多盯着点。”
素辛应了是。
殷策回头张望一眼,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捻动指尖。
“外间风雨大作,要她什么也不管,躲在勤政殿安心养病,确实强人所难了,”殷策蹙眉沉吟,“既然这骂名逃不掉……总得有人替她担了。”
慕清晏的话,清远侯不是没听进去。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功高震主”的道理,若是搁在平时……又或者换一个人坐在九五至尊的位子上,他都万万不会去碰“僭越犯上”的红线。
但那人是慕清晏,是他神魂所系、全心扶持,宁可自己骂名缠身也绝不愿其伤及分毫的“景昭女皇”。
个中区别便大了。
慕清晏服了赵太医开的汤药,原本还想支撑着处理政务,脑子却撂了挑子,两片眼皮如胶似漆地往一处黏,终于挨不过沉沉睡意,与床榻难舍难分地纠缠了三日。
待得第三日午后,她从宁神汤的效力中挣脱出来,才知道京城的天被殷策捅漏了。
“你说什么?刑部……判了?”慕清晏睁大一双懵逼的眼,拦住素辛喂到嘴边的汤药,“等等……刑部的折子什么时候呈上来的?朕怎么不知道?”
彼时慕清晏刚退烧,披着外裳斜倚床头。重重叠叠的床幔放落,三丈外的纱绫屏风上倒映出一抹身影,正是曾向女皇投诚的礼部侍郎柳延枫。
“回皇上,三日前,清远侯去了趟刑部,与刑部尚书杜大人说了几句话。翌日清早,刑部便收了那位老妇人的状纸,将案犯叶氏子提到公堂,当堂审问、当堂画供,一日后判了斩立决,结案文书就摆在皇上案头。”
柳延枫眼观鼻鼻观心,用平铺直叙的语气说道:“依照我朝律令,无官身之人犯案,其卷宗无需大理寺复批,刑部可自行定案。因此这案子到此便算是了结,只等三日后将人犯验明正身,明正典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