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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晏对他勉强笑了笑。
乔夫人精明谨慎了半辈子,只天真了一回,就是相信慕清晏“无论如何都会保她性命”的承诺。谁知她难得敞开心怀,非但没得到相应的回报,反而被那食言如喝水的帝帅二人照准脸庞“啪啪”甩了两记大耳刮子,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北戎人的刀锋就架在脖子上,她再懊悔也没法溯回时光,将那俩坑死人不偿命的货色逮回来,只能专心应付眼前的杀神——心念电转间,已然想好说辞:“回将军,若我没猜错,此二人假冒暗桩之名,应当是西北军的奸细。”
薛禅:“……”
慕清晏:“……”
虽说纸糊的友谊小船不经风吹雨打,但您这说掀就掀,也忒痛快了些。
游骑首领惊怒交加,架在颈上的刀锋压下三分:“你之前怎么不说?你、你与他们是一伙的!”
乔夫人虽有北戎血统,却是在中原待得久了,皮肉被和风细雨滋养得娇嫩,哪禁得住北戎人的利刀?刀锋下压,当即开了一道血口,细细的血痕流淌而下,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线。
然而她不慌不忙,睨向游骑首领的目光透着难以察觉的不屑,继而转向薛禅:“将军容禀:此二人身份天衣无缝,来路也对得上,可见准备充分……将军就不想知道他们的来历和目的吗?”
薛禅若有所思:“说下去。”
“既然他们主动送上门,妾身便想,何不将计就计,成全了他们?”乔夫人委婉的说,“已经暴露的祸患总比蛰伏暗处的敌人威胁小,待得请君入瓮,有的是手段让他们自曝家门……”
游骑首领显然不信她的说辞:“胡说!你既然知道他们的身份,为什么不一早说出来?”
乔夫人叹了口气:“如果我早说出来,将军你会如何?防贼一样的防着他们,还是干脆将他们绑了押去可汗面前?西北军骨头硬,嘴巴也紧,将军不是没见识过,真闹到撕破脸的地步,将军以为还能问出想要的情报吗?”
游骑首领被她一再鄙视,不由怒不可遏,手中长刀虚虚劈下,刀刃激荡夜风,发出极凌厉的呼啸声:“你说的好听,那两个人还不是跑了?我看,你分明跟他们是一伙的!”
乔夫人面露愧色,伏地叩首:“这确实是妾身的疏漏……实在是事出突然,来不及思量周全,也是没想到以西北军素日里的做派,竟会随身携带mí • yào,将军若要治罪,妾身甘愿领受。”
薛禅眯眼盯视着她,似乎在斟酌这女人所说是真是伪。片刻后,他冷笑一声,从部下腰间拔出长刀,森寒锋刃直指乔夫人:“满口谎话,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随你糊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