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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策不清楚丁裕来历，对其为人也颇有微词，之所以愿意合作，完全是因为慕清晏信任他。他其实一直想不通，为何景昭女皇会对一个浑身铜臭、利益熏心的商贾之流青眼有加，慕清晏他不方便问，但是对姓丁的试探一二，倒也无伤大雅。

“丁先生走南闯北，家事不菲，财力雄厚之名远播境外，”殷策语气淡淡，仿佛只是临时想起，随口一提，“据在下所知，北戎人不是没起过招揽之意，这些年前前后后，也派出过好几拨使者，提出的条件想必丰厚……丁先生是生意人，凡事逐利，就未曾动过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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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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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侯语带机锋，任谁都听得出，偏偏他还留了几分余地，叫人想发作都找不着由头。

丁裕的反应也颇耐人寻味，他罕见的收起了一身滑不溜秋的玩世不恭，正色到让人有点不适应：“殷侯目光如炬，连这都看不明白吗？”

殷策：“愿闻其详。”

“我为商贾不假，却是大胤子民，生于斯长于斯，不帮着自己人，难道还帮着外虏肆虐山河？”丁裕淡淡地说，“在看人这点上，您可比不上那一位，所以她是君，而您只能为臣。”

殷策不以为忤，反而生出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主上天纵英明，自然非寻常人可望项背，丁先生不也是因为如此才甘愿供其驱使吗？”

丁裕：“……”

行吧，你有媳妇你骄傲。

虽然临时起意的试探被姓丁的财神爷四两拨千斤的挡了回来，不过观此人言行态度，倒也算是诚恳。殷策暂时放下心来，开始着手下一步行动。

按照他们事先约定好的计划，先由丁裕放出“哈察公主尚且在世，正招兵买马收拢旧部”的消息，再由萨尔兰出面将北戎人引出城——当然，以烈月真的小心谨慎，一定不会将所有人派出城，也不会立刻采取行动，这中间势必会经过漫长的伏笔和试探。

而这个时间差就是慕清晏的机会。

她要趁着这段时间，说服乔夫人与城中的北戎人完成交易，并借交易之机摸清北戎人的底细，再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分兵两路、各个击破的策略，虽然简单，胜在行之有效——反正慕清晏捋了两遍，没发现大毛病。

唯一可能出岔子的在于城外那一路，北戎人毕竟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骨子里流淌着悍勇的血液，谁也拿不准他们陷入重围后会做出怎样的垂死挣扎，为保万全，清远侯断然做出亲自压阵的决定。

……然后被女皇用死亡视线狙击出满头包。

清远侯毕竟统领四境，权威深重，当着自己人与外人的面，慕清晏不好多说什么，但是背了人，她毫无预兆的一伸手，将殷策拽进走廊暗角，“砰”一下抵在墙上。

“殷帅果真勇武不凡，”慕清晏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忘了前晚是谁被寒毒折腾得半死？我把你从大理寺监牢里捞出来，不是为了让你作死玩！真把小命作没了，你拿什么赔给我！”

清远侯英明神武了半辈子，头一次尝试被人揪着衣领抵在墙上的滋味，一时不知该恼羞成怒还是哭笑不得。那混不吝的景昭女皇根本不懂得“男女有别”，身体挨得极近，两绺发丝从殷策鼻尖掠过，清浅的香气蛇一样打着蜷，狠狠咬住鼻头。

殷策强压下去的心猿意马被这一口木樨香重新勾起，好容易才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渴望。为人臣者不便直接掀开九五至尊，他只能别过脸，避开那双灼灼发亮的眸子：“此事干系重大，不容有失……以身犯险也得犯这一回了。”

大道理不用他讲，慕清晏自己也想得明白，但知道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她打心眼里不想殷策赴险，仓促间又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气恨交加憋屈得厉害，干脆用行动发泄出来——探头咬上清远侯脖颈。

殷策万万没想到，这混账玩意儿如此胆大包天，青天白日就敢行此不轨之事。有道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当初四境统帅情热之际，曾在女皇颈侧咬出一道红印，不料现世报来得这么快，时隔数日，这一口终是原封不动的还到自己身上。

这地方虽然僻静，终究不是人迹罕至，殷策固然可以挣开，却担心动静大了引来不相干的人，平白有损女皇清誉，只好当自己是根人肉桩子，任由慕清晏为所欲为。这死丫头的力道不算重，选的点却极寸，正好咬在最敏感的侧颈处，殷策好似被猛虎叼住要害的猎物，浑身下意识绷紧，心头血一股股往上窜，在肌肤相亲的部位炸开水陆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