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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点了点头。
慕清晏说不清眼下是什么滋味,以她的敏锐当然猜得到,殷策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只怕跟这一重越演越烈的寒霜之毒有关——他是察觉到身体每况愈下,唯恐不能得享天年,又担心自己陷得太深,日后听闻噩耗难以接受,才急着将人往外推?
如果是这样……那这货可太不是个东西了!
有那么一瞬间,慕清晏恨不能冲进屋里,将那据说“已经睡下”的四境统帅提溜起来,对着他耳朵大吼一声:老娘费劲巴拉把你从姓袁的手里捞出来,就是为了让你自轻自贱?你忙着将我往外推,考虑过我的想法没?
但她终究没这么做,是不忍让早已不堪重负的清远侯百上加斤,也是没想好该怎么料理这事。
“那小子脾气执拗,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慕清晏暗自盘算,“他要是打定主意跟我断了,我说什么也白搭,还是得徐徐图之。”
慕清晏不算恋爱脑,虽然她对清远侯的肖想已经实实在在深入骨血:一开始只是怜惜他际遇坎坷,半生飘零呕心沥血,只换来朝堂上的明枪暗箭,爹不疼娘不爱,像颗被苦水泡透的小白菜。
待得见了本尊,又觉此人从头发丝到眼睫毛都长在自己审美点上,性子更是温润端方,轻言细语没脾气似的……哪怕后来知道,他只是对着自己没脾气,当着敌寇外虏的面依然锋锐无双,“身娇体软好欺负”的既定印象还是形成了,有意无意总想多替他考虑几分。
一而再再而三,这人也就长在心窝里,再也舍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