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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策没说话,只是幅度细微地挑起半边眉梢。
清远侯城府颇深,七情轻易不上脸,但慕清晏和他耳鬓厮磨多日,熟悉这男人就像熟悉自己的掌心纹路,很容易就从他波澜不惊的眼神中读出:你也就是嘴上逞能,真让你去和颐宁宫叫板,你敢吗?
慕清晏如愿以偿地扯开被褥,下一刻,就被殷策后背上密密麻麻的血道子撞了视线。她方才或许还存了些许戏谑的心思,这会儿却心疼的再顾不上,手指微微颤缩,似乎想触碰殷策,又怕碰疼了他。
“这是……”慕清晏差点破了音,忙清了清嗓子,“刑鞭抽的?”
殷策闭上眼,默认了。
慕清晏又问:“为了镂月开云的事?”
清远侯浓密的眼睫毛低低垂落:“臣护驾不力,理当受罚。”
慕清晏:“不力个鬼!要不是你拽了我一把,我早被那刺客捅一个透心凉,连你都要罚,其他人怎么办?拖出去杖毙不成!”
其实殷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后背上的鞭痕未消,稍一牵动就是锥心刺骨的疼,外伤又引发高烧,浑身骨头缝直往外冒酸水,那滋味就别提了。可是慕清晏就是有这个本事,叫清远侯再落魄、再不堪,也能忍俊不禁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