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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晏揽了揽他肩头,贴近殷策耳畔低声道:“欠你的……我迟早有一天会替你讨回来。”
殷策闭上眼,虽然一言不发,脸颊却不由自主地偏向慕清晏。
清远侯万万想不到,景昭二年的除夕之夜,自己会在女皇臂弯里沉沉睡去。窗外寒风呼号,漫天雪片拍打着窗楹,殿内熏炉却红光大炽,融融暖意盈满一室,缓解了殷策身上的寒症,也叫他安心陷入黑甜乡。
这一晚的宫宴直到子时才散席,太后毕竟上了年纪,回宫后倚在软榻上,低头揉摁着额角。一旁的琉湘大气不敢出一口,命人上了杯热参茶,恭恭敬敬地送到太后手边。
太后端起茶盏饮了两口:“皇上离席后,就直接回了勤政殿?”
琉湘没吭声,太后问的也不是她,只见珠帘外跪了个白面太监,四十来岁的年纪,穿戴是按司礼监掌印太监品级来的,就算进了内阁,一应阁臣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但在颐宁宫,这位掌印太监大气不敢出一口,眼观鼻鼻观心,恨不能将额头叩进尘埃里。
“太后英明。”此人姓王,单名一个彬,原是先帝年间伺候皇后的管事太监。待得先帝驾崩,太后听政,这位也算鸡犬升天,被太后提拔到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手握批红权,在朝中甚至有“内相”的称呼,堪称权倾内宫。
当然,王彬心里清楚,所谓“权倾”靠的是太后倚重,没了太后恩宠,他便什么也不是,因此格外小心谨慎:“圣上直接回了勤政殿,没去过旁的地方。”
太后吹了吹杯口热气:“没传太医?”
“不曾,”王彬低眉顺眼,“进了勤政殿就再没动静,想是宴席劳累,已经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