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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新帝登基,太后主政,每走一步却都要看你的眼色行事……你说,有哪个君王敢留你?”
一道雪亮闪电从高处天窗漏下,映得牢中一片煞白,半晌,轰鸣雷声后知后觉地滚过天际。
殷策好容易缓过一口气,从牙缝往里抽着凉气,每个字都咬得极为艰难:“臣……冤枉!”
袁钊彻底没了耐性,“刷”一下收起折扇,这仿佛一个不祥的信号,狱卒一拥而上,将早已准备好的白绫绞上殷策脖颈。
“清远侯殷策,倚功造作、拥兵自重、谋逆犯上,”袁钊悠悠道,“老侯爷为国征战,乃是一等一的忠臣,看在侯府功勋份上,太后和圣上原本有心从轻发落,奈何殷帅不思圣恩,于狱中畏罪自尽。太后宽宏,许您留全尸,归葬殷氏祖坟……如此,也算给四境驻军一个交代。”
白绫收紧的一瞬,殷策脸色人眼可见地青了,绑在刑架上的手指用力挣扎,指甲抠劈了,在刑架上抓出淋漓血痕,仿佛无声的嘶吼。袁钊浮起一缕怜悯又讥诮的笑,用收拢的折扇轻轻拍打手心,半是不忍半是漠然地转过身。
“可惜啊,”袁钊悠悠地想,“可惜四境之帅、半生风华,就要葬送在今日。”
可见“名将”这玩意儿跟美人一样,人人追捧,却着实不好当,只因人间是不许见白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