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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壬的脸出乎意料的安详,有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皮肤呈现一种透明的质感。他跪在那里，像是在忏悔,像是在受难。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竭尽全力流露出一个笑容。他究竟在笑什么？

姜澄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窒闷,不仅是路壬身上表达的违和感,他看上去并不像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给他的感觉也不像。还有赛璐璐。

听声音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却有着如此出色的狙击技巧。变音？伪声？好像都不是。没有必要吧。

他不由想起他弟弟提到过的那个女孩，那个在机甲虚拟擂台上出声的女孩。距他弟弟所说，那个女孩子的声音是偏冷的，像是泉水一样的声音。而这个女孩的声音虽然有些失真，明显却能听出她不属于清冷这个范畴。

所以说是两个人？

同一组织,还是不同组织？这年头如此天赋的孩子都加入犯罪组织了么。

赛璐璐正在登机,闻言轻笑一声，凑近了玫瑰花徽章。她其实并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反而有些暴躁。

“赶紧离开那个地方,不要再接触他，现在就离开，否则,你再也别想走。”

赛璐璐的声音从玫瑰花胸针里传来,语气中满是冷厉的杀机。姜澄看到一辆飞空艇正在飞来，涂料上写着某某星际旅游公司，这样的船只为了预防星际海盗一般都配备有足够的武器,包括激光炮之类。

姜澄适时的退让到一边,距离很远,但尚且看的出情况。

赛璐璐坐上了飞空艇，她看了看四周的人，警惕心丝毫未消。为首的管家穿着燕尾服戴着白手套，毕恭毕敬的向她行礼，“大小姐，没想到您的速度这么快，不到半天就完成了任务。”

“嗯。我的信息泄露在黑市，我的行踪被杀手所掌握，这应该不是我应该负责的吧。我亲爱的管家先生。”

赛璐璐从飞空艇的桌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声音很冷，像是结了冰。

“在任务完成过程中，有军方的人前来插手，也许是为了蓝宝石基因综合症吧，具体我不太清楚。”她隔着窗子看路壬所在的地方，姜澄已经避退了很远。

姜澄遥遥的看着。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下了车，将路壬搬上飞空艇，甚至细心的将遗落的玫瑰花胸针也带上了。他可以察觉到这些人的精神力不低。飞空艇的玻璃是防窥视的，他什么也看不见。

黑衣人将路壬搬上去的时候，赛璐璐短暂的叫停了他们。她掀开他脸上的白布，发现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他的心口处有一颗弹孔，高速的子弹在毫秒的时间内摧毁他的心脏，让他陷入永恒的沉眠。

她拨开他的口袋，里面是用塑料袋包裹住的海苔寿司卷……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他穿着破旧非主流的衣服，抱着鸽子，手足无措。眼睛里却带着纯然的好奇与快乐。

“大小姐，怎么了。”文质彬彬的管家走上前询问，见到照片的时候神色依旧不变，“需要我帮您处理吗？”

“……之后，和他的尸体一起烧了吧。”

赛璐璐合上白布，神情如冰般凝结。她透过窗口看卷舒的云层，行李箱正放置在她的脚边。

而隐藏了许久的姜澄从隐蔽处现身，走到路壬倒下的那个地方，测算距离后，他终于找到那枚狙击子弹。内壁上刻着的是crfp的字样。圣卡罗拉玫瑰加工厂。

姜澄一拳狠狠锤向树干，震落了若干的树叶。许久，他设置防窥视光幕，拨通了通讯上的号码，语气微微有些紧张。

“您好，白夜执政官。我是姜澄。任务失败了，任务目标已被带走。”

“没关系，这在我意料之中。”通讯器中传来的声音是温和的，光幕微微闪烁，白夜的影像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