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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能有什么感想?被发现贩卖私盐后,皇帝没有第一时间和他们撕破脸,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是无上的恩赐了。
魏琳准备继续说下去时,程家家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伏下身子,声音颤抖着说道:“登莱程氏在……有盐井……口,我等愿向圣上奉上,只希望圣上能开恩,放过程家。”
魏琳和司清惊愕地看着他。
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把什么都交代出来了!
他的老妻也跟着跪下,一边抹泪一边哭诉,说程家不敢有不臣之心,希望圣上能看在那几十口盐井的份上,放程家一命。
魏琳:“……”程家跪得太快,她竟然感觉到了一股失落。
程家家主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几乎看不见,只能从脸上看出两道水流。
司清也颇为无语,一时间殿内竟然鸦雀无声,无人说话。
“圣上,圣上?”程家家主试探着问道。
“朕知晓了。”司清回过神来,“程家不愧是大夏肱骨,实在是我大夏之幸啊!”
程家二人要流泪做戏,他也不介意陪他们演一演。
程家家主这才放下心来。
他执掌程家几十年,一直秉承着先祖遗愿,能多低调就多低调,从来不惹是生非,要不是突然被皇帝发现,他们现在还在登莱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
若说他们胆子小,程家敢冒着杀头的风险贩卖私盐,若说他们胆子大,看见了小皇帝后,滑跪的速度也太快了点。
魏琳不得不感叹人的复杂。
她想了想,又说道:“不知道程家是否愿意和官盐合作?”
程家家主大惊,连连声称“不敢”,那模样,似乎只要魏琳再提一嘴有关盐的事情,他就可以当场羞愤自尽。
司清无语凝噎。
既然胆子这么小,程家还做什么私盐生意?
他有所不知的是,前几任程家家主,那都是冒进之人,脑袋可以别在裤腰带上,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但到了这一代,也不知道程家家主究竟是愚笨还是聪明。
他的阿耶告诉他,私盐是登莱程氏的根基,一定要守好,他便安安分分地守了几十年的私盐产业,从来没有去想过扩张。
程家先祖留下遗愿,因为自己是被当地官府逼到去做私盐贩子的,所以不希望自己的后代子孙前去做官,认为官场就是个大染缸,不希望自己的后代子孙变成他那个时代的官吏一般,只知欺压百姓,强推官盐,收取盐税。程家家主自认为自己悟了,便守着先祖遗愿,不愿让家中子侄出仕。
也不知这二人若是上天有灵,看见了自己的这位后代,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他们在程家人来之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要程家有一点点不识时务,就当初将人押起来,为了避免其他人通风报信,还在长安到登莱的路上都安排了人手,势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