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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县令年纪这么小,他自觉将自己当成了长辈。
“魏县令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王婉已经变成了魏琳坚定的拥护者。
刘大郎:“……”所以我才是外人是吗?
魏琳没心情听他俩说什么,揪了会儿自己的头发,又站起来拍拍手道:“走,去借粮!”
再这样下去,鸣沙县撑不到今年葡萄成熟,就要先一步破产了。
刘大郎惊讶地问道:“去、去哪儿借粮?”
“敦煌郡。”魏琳走出粮仓,望着漫天风沙说道。
敦煌郡的刺史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也是被先皇遗忘的一员,不知道在这个刺史的位置上坐了多久,佝偻着身躯,好似下一秒就要断气。
魏琳从鸣沙县一路走到敦煌郡,眼见着路边的人流越来越多,穿的衣服也越来越精美。
像敦煌郡的人们所穿的绢布,鸣沙县的庶民们是穿不起的。
“下官拜见俞刺史。”魏琳向上首的老翁拱手道。
俞刺史眼睛不大好了,好在耳朵还灵醒,听见她的话,慢慢转过身来,瞪大着眼睛望着她:“鸣沙县的县令?”
新科状元郎的名声,他也是听说过的。
“你又乱跑了。”他说的是魏琳不好好待在自己的任职地,跟着大军一路跑到西突厥王庭,现下好不容易回到了鸣沙县,不知道为什么又跑到了他这里来。
俞刺史半辈子都待在敦煌郡内,很少外出。
魏琳挠了挠头,笑道:“不是乱跑,下官是来……借粮的。”
“什么?”俞刺史又凑近了一点,向她确认道。
“借粮,下官来借粮,”魏琳本着尊老爱幼的道德准则,靠近他在他耳边说道,“鸣沙县的庶民快吃不起饭了!”
各个州县向来是盈亏自负,因为庶民吃不上饭而跑出来借粮的县令官,古今罕见。
敦煌郡占据着西会州最大的一块绿洲,也有不少汉人在这里定居,水土情况比鸣沙县好上不少,粮仓里还能有往年存下来的陈粮。
但比起中原的州县来说,敦煌郡也是个穷乡僻壤,只是比周围的县镇略好一点。
俞刺史听清楚后,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魏琳拢着手,纳闷地看着他,这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关乎鸣沙县下半年的生计,魏琳决定在刺史府上赖着不走,直到俞刺史同意借粮给她才行。
软磨硬泡这一招儿,她玩得很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