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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一片寂然。
她想了想,将封流尘拉到自己身边,轻轻捏捏他的手背。
“很多律法与规矩的完善是在不断试错中完成的,试错的成本是死亡,是悲剧,我们都无法避免——”
“活着的人只能往前。”
母亲死后她时常这样告诉自己。
“至于先前的问题,”沈鱼跃指挥着小吏们为两人盖上白布,轻声道:“往生者已经走出世俗与时间,他们生前所为不该由我这个送他们最后一程的人审判。”
处理完赵东来脖子上的伤口,沈鱼跃挥退了一众不愿留下的小吏,埋头干起活。
两具尸首损伤较少,保存完好,加上天气清凉,他们尚且用不到那种浸泡过二锅头的有着三四层的口罩,只需之后做好消毒即可。
她的动作轻柔,缓慢,无声,可周遭却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
封流尘两人静默立在一旁,看着她无言为白布之下的躯体做着清洁,神情是未曾有过的肃穆。
换上一尘不染的新衣后,蒙过头顶的白布便可以折放在胸口。
死亡时间越短的遗体处理起来越是迅速,沈鱼跃拿起临时弄来的简陋脂粉与小鬃毛刷,选择先从赵东来开始。
铅粉太白,她调和好铅粉与胭脂的比例,一点点涂抹在灰败的面孔上。渐渐的,那惨败的面孔恢复了气色,最后竟是看起来如同睡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