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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便这般安稳而过,直至今岁正月之时……
“除夕那天阿姊失魂落魄回来,说她被江家辞退了,问她原因不肯细说,后来发现怀了身子,也不愿说出在江府发生了什么。”赵东来忿忿道。
这熟悉的情节,熟悉的描述,沈鱼跃敢打包票,彩娘必是动了不该动、不能动之情。
被辞退了么……
她思虑一番,问道:“少了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你们过得更拮据了吧?”
谁知赵东来竟是矢口否认了。
“阿姊做着浆洗工作,每月却经常能拿出不少钱,比在江府时不少只多。”
沈鱼跃挑眉,心里有了猜想。
据其出资,彩娘的情郎应该不会是府中的普通下人,江家三代单传,能有这财力除了江员外便是江公子了。
只是不知将家人对彩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否知情。
“你阿姊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如何?”她问道。
“头两月阿姊很仔细养着胎,还叫我帮她抓养胎药来着……”
赵东来陷入回忆,忽猛地抬起头,道:“是江府!她前日里去了趟江府,回来便同我说要堕胎!”
“你便同意了?”
“哪儿能啊,”他一脸不可思议,诧异道:“姐姐的孩子也是我的小外甥啊!”
“你的意思是彩娘自己寻了大夫打胎?”
“那你可能不知,”沈鱼跃状似惋惜道:“大夫竟用了最危险的剖腹取胎之法,你阿姊便是死于此。”
赵东来微怔,垂下了首,隔了半晌再抬头,七尺男儿竟红了眼。
沈鱼跃道声节哀,着人将他带了下去。
临走前,三人还能听见他“那该多疼啊”的呢喃。
出门那一瞬间,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几位大人,据小人所知,弋阳县内会此等医术的大夫都在永胜堂。”
“还望大人们还小人阿姊一个公道!”
房门砰然阖上,屋内陷入了久久地沉默。
“……你们觉得有几分能信?”沈鱼跃忽然问道。
“五成。”封初尧比了个手势,老神在在道。
沈鱼跃还他一个“请”的动作,洗耳以听,对方尊口一开吐出四个字:“一面之词,演技太差。”
在他看来,这赵东来掩饰得太过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