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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窗外还是当年的那棵垂柳,它倒是比所有人活的都久,苻鸿义死了、苻玉凡死了、苻玉珩死了……那么多人死了,这棵柳树依旧活的很好,比谁都活的久。
有人在伺候拓跋楚燃梳头,金制雕花翡翠装饰梳篦轻轻的拢起陛下的黑发,拓跋楚燃现在是天子,不可能再如以前和玉珩在一起时,梳头那般随意马尾、半束不合礼数。
必须全束于冠中,先用装饰物固定脖颈、两鬓处碎发,或者是将碎发辫好,而后在全束进冠里再带上九旒冕。
拓跋楚燃释放了大量的前朝宫女让她们回乡,天下大战多年,不知死了多少男人,男女比例也失了平衡。
甄别后留用了部分宦官,宦官终是不同于常人,流落民间难以生活。新朝也还需要人伺候,宫庭还要运作,甄别留用。
“高公公,你伺候过前朝,可还记得前朝旧人?”拓跋楚燃问。
高公公毕恭毕敬的跪立在一旁,自苻玉凡之后,他伺候了好几个小皇帝,当今陛下对政敌冷酷、残忍,但是对宫里的宮人、天下的百姓却是仁和的,所以高公公对拓跋楚燃敬重多于恐惧。
“旧人,陛下说的是谁?”
拓跋楚燃还能问谁?不过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玉珩的事情。
“苻玉珩将军,你记得吗?”
“记得啊!那样一个人,任谁见过都会记下的。他是前朝的大将军,为魏国打了很多胜仗,人生的那般漂亮,芝兰玉树的一个人,可惜死了很多年了。”
“二十几年过去了,你记得他吗?说来听听。”哥哥,不只我记得,还有人记得你。
“那是个很好的人,恭敬谦和、少年成名。老奴第一次见他,是在宫中的园林里,看到这么人目若朗星、笑如朝露,真是惊为天人。
老奴当时就在想,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幸运的一个人!生的比宫中的娘娘们还好看,是皇子还是将军,仿佛这天下的好都被他得了去,只是命运凋敝,鲜血淋漓的被侍卫从宣室殿里架出去,听说不久以后就死了。”
“从宣室殿里架出去的?”玉珩只是说,他的哥哥是因为先帝生了易换太子的想法恨了他,所以战败处罚鞭刑了他,其他什么都没有说,怎么会从宣室殿里架出去?
“你仔细说?”
“那位将军很有名的,我确定他是被侍卫从宣室殿里架出去的,出宣室殿连路都走不了,浑身的血流了一路就洒在宣室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