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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水杯套钩好后套在蓝巍的水杯上,他每次喝水都要握一遍,她心里就咕噜咕噜,喜得冒泡。
这么点小事就高兴,二十郎当岁的小姑娘可真容易满足。
蓝巍抱着被褥回来。
杨思情抬头睇他一眼又埋头回去:“人家真的肯多给你一床被子啊,还是军装好使。我们那边有个词叫‘刷脸’,搁你这儿应该叫‘刷军装’。”
刚才他说要去找旅馆的人再讨一床被子,她一口咬定人家不会给的,现在被子被他抱回来了。
“军装不好使,好使的是钱,加一床被子要加五毛钱。”蓝巍实话实说。
“五毛钱!去抢啊!”杨思情讶异地瞪眼。在这里小半年住下来,潜移默化间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物价,五毛钱都够她在北京买两个薄皮大肉包还有得找,“我怀疑这家旅馆是故意在房间里放这么薄的被子,好让住店的人多加钱拿被子!”
她对无故损失的五毛钱很是愤愤不平,完全失去了几个月前制霸七零国营商场时败家娘们的风范,潜移默化真是种可怕的力量。
蓝巍则显出两袖清风般的淡然:“出门在外,钱当花则花,重要的是你能睡暖和。”
最后的话无异于一把梳子,把杨思情身上炸开花的毛梳得服服帖帖,却听她亲热地小声骂:“人家说多少你就给多少,你不会跟人家讲讲价?大冤种。”
嗯,杨姐越来越有一个家庭当中财政大臣的内味。
之后蓝巍拿出一路上都在看的俄文小说,上床背靠墙壁,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弯起来,继续往下看小说。
小说是原文《战争与和平》,有英汉大词典那么厚,里面的俄文密密麻麻,堪称天书,十分劝退。
他在火车上第一次拿出这本书时,杨思情随手翻了翻,暗暗咋舌,默默缩回爪子,老实钩自己的水杯套,感慨她跟蓝团长的差距就是水杯套和《战争与和平》的差距啊。
杨思情也躺倒,头枕上他的腹部,把水杯套举到脸上钩。
两人间从容安宁的氛围让她的心绪渐渐安定下来,加上原本的舟车劳顿,她没钩多久,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停下手头动作,闭上眼,很快进入黑甜乡。
她还做梦了。
梦见自己在颐和园冰场上驰骋,不停变换各种高难度滑冰花样,围观冰客无不看得瞪大双眼、啧啧称奇,冬日透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暖融融的。
她在冰客们惊叹的目光中永不知疲倦地滑啊滑啊滑啊……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