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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王府今日宾客云集,几乎全城的权贵都赶来为福宝郡主庆贺笄礼,宾客们带来的礼物堆成了一座小山。
擎王府本不算小,但同一日内聚集这么多人,一下子便显得拥挤了起来,有的宾客甚至寻不到位子坐,只能负手站着,可以见得众人对福宝郡主的笄礼有多重视。
毕竟,这可是皇帝的义女,当今太子萧云谏命定的妻子,他日待萧云谏登基为帝,她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今日这样大的日子,他们定是要来的。
正厅内,苏圆圆穿着一身素色衣衫,披散著一头长发跪在蒲团之上。
时辰至,山阴先生白珺与秋菡共同抚奏手中古琴,在一阵美妙缥缈的琴曲中,笄礼开始了。
众宾客依序入场,分坐在厅堂两侧,而苏擎与墨氏站在苏圆圆面前,苏擎伸出手,轻抚少女的发顶,双目湿润,朗声说道:“漠北苏氏四代孙苏氏圆圆,于景德五年降生于漠北宣城,今日年满十五,已至笄礼之岁。今父抚尔顶,扫除往岁之秽气,愿尔往后一生顺遂,福运常伴。”
苏圆圆感受着苏擎掌心中源源不绝传来的热意,也湿了眼眶,她俯身朝苏擎扣了三个响头,脆声道:“敬谢我父,儿定当谨记父殷勤之教诲,努力做一个正直的人。”
管家高声唱道:“请——笄者。”
当笄者现身时,现场宾客不由得发出惊呼,来者竟是当今皇后舒氏!而且,皇后身后还跟着一个大家更熟悉的身影——皇帝!
看到众人立马便要下跪行礼,皇帝连忙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众人免礼。今日这场笄礼的主角是苏圆圆,而不是他们,可不要抢了少女的风头。
舒默云站在苏圆圆身后,温柔地捧起少女泼墨一般柔软的长发,取过象牙梳,一下又一下地替她梳理著,一边在口中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长长的发丝在舒默云手中逐渐形成一个精致的发髻,随着一根极为简单的发钗簪于发上,初加礼便成了。
苏圆圆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在众人的恭贺声中,回到侧殿内更换了一身衣裳。
更换好衣物,她再次又回到了厅堂中。
行了笄礼,便说明少女将要长大成人,可以嫁人了,因此她换上的这身衣衫不再似以往那般尽显女儿家的活泼灵巧,那绣著繁复而又华丽的琉璃花纹的烟桃色裙衫极好地勾勒出少女的身形,轻透如烟的披帛垂在少女身后,腰肢款摆,曲线玲珑,如烟柳袅袅,又如绽放的芍药,妍丽无双,媚而不俗,端的是惹人怜爱。
少女再次跪在蒲团上,舒默云除去她方才为她别上的那简单的发钗,而是换上了一套精致华丽的首饰。
那是由苏淮笙与焦师傅共同为苏圆圆笄礼专门打造的首饰,灵感取自绽放的芍药,薄如蝉翼的花瓣层层叠叠包裹着琉璃珠花蕊,每一片玉石花瓣都散发着花香,在光线下绽放著水润剔透的光泽,一看便价值不菲。
而每一朵花瓣形态却又不同,或含苞待放,或盛开在少女发间,令少女更为娇艳可人。
这一场笄礼经过三加三拜总算礼成,礼成后,苏圆圆便带着她的好友们出了门,登上了玉凉河的画舫。
朱红色的画舫随波前行,苏圆圆撑著一把油纸伞,与好友们站在甲板上,一路朝着沿途驻足围观的百姓挥手致意。
杨柳随风轻抚,春日的阳光洒落在少女身上,被发间的饰品揉碎,落在少女眼中,令那双鹿儿般灵动的眼睛如星辰般闪耀。
凡是见过少女的人,无人不为少女的美丽所惊叹,脸上眼中写满了对少女的惊艳,又不知会引得多少公子少年为其心折。
忽地,玉凉河的另一头同样驶来一艘画舫,而画舫前头的甲板上,立著一道挺拔俊逸的身影。
男人一头泼墨般的长发高高束著,露出了他俊美得令女人屏息令男人妒忌的容颜,一双如琉璃般剔透的眼眸昭示着他的身份,他穿着天青色的长袍,漫天星辰汇聚在那身衣袍上,随着微风的浮动在阳光下流动着粼粼光芒,更衬得男子出尘如仙。
百姓们哗然,是当今太子苍玄!
他们就知道,福宝郡主的及笄礼,怎么会少得了他?!
两艘画舫朝着彼此而去,站在甲板上的苏圆圆自苍玄出现的那一刻起,目光便落在他的身上不曾移开。苍玄亦如是,他与少女遥遥相望,眼中只有彼此。
画舫越靠越近,在两艘画舫仅有一臂之遥的时候,苏圆圆倏然松开了手中的伞,朝对面的画舫纵身一跃。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只见下一刻,少女稳稳当当的落入苍玄怀中,环抱住了他的腰身,仰头绽开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