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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已经不想再忍了。
二十年了,他——忍得已经够久了。
再睁眼时,皇帝已经收拾好了心情,脸上也没了那副悲痛欲绝的神色,寻常得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他在床上又坐了片刻,才起身朝门外走去。
打开房门,山中的寒风迎面扑来,皇帝睡出了一身冷汗,寒气入体,他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在这空荡的院子里还带上了一点回声。
若在以往,他只是微微轻咳一声,宫内立即一阵人仰马翻,太医院的院判不出一刻便会出现在他身边为他诊脉,可这院子里却是一片死寂,连个扫地的仆人都没有。
“当真就这样放任朕不管了?”他揉了揉鼻子,低声喃喃。
虽无仆人前来伺候,但皇帝也并不太在意。这座别院景致倒还算清幽,他背着手,在院子里四处闲逛。
让苍玄转道来到著雁荡山是对的,这里清幽静谧,没有心怀鬼胎的大臣,也没有处理不完的政事,确实让他感觉舒心不少。
走至一扇房门前,那房门倏地被人从里面打开,苍玄带着一股热浪大步从屋内走了出来,和皇帝打了个照面。
看到苍玄没有易容,皇帝先是一愣,旋即乐道:“云小友看上去怎么如此疲惫,难道昨夜没有睡好?”
苍玄何止没有睡好,他是熬了一宿,在这屋内炼制噬心蛊的解药。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服下新的解药后,他觉得自己的身子轻盈了许多,想来噬心蛊的余毒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朝皇帝笑了笑,苍玄故意道:“瞧舒世伯满脸精神,想来昨夜一定睡得极为安稳吧?”
“安稳”两字,怎么听怎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