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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师尊这样高的修为，竟然也会做梦么？”谢江秋不怀好意地笑笑，似乎是想从余清衡口中探听出些许关于他的心事来。

余清衡无奈地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可认识一个叫做晏星河的人？”

“晏星河？”谢江秋皱着眉，将这个名字在脑海中细细过了一圈，但也没找出丝毫有关于此人的印象来，于是他便诚实地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他眼珠滴溜溜一转，而后又掩着唇偷偷地笑，毫不客气地揶揄他家师尊，“师尊……这不会是你在什么时候的哪个老相好的名字吧？”

余清衡这下敲得更重，直把闹腾的小孩敲得哎哟哎哟地叫，一滴眼泪猝不及防地迸出来，抱着脑袋跳着远离余清衡，道是今日师尊好大脾气，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再这样的话他回去可要找沈掌门告状了。

余清衡心道你告状也没用，但嘴上没说，他和谢江秋各自缓了会儿，直到谢江秋做好心理准备重新站回他的身边后他才继续开口问他关于瑶华此人，而谢江秋给出的答复仍旧是“不认识”三个字。

“睡了一觉，感觉人都有些糊涂了，”余清衡揉了揉额角，又看向谢江秋，谢江秋警觉地后退几步，却听闻余清衡问，“那现如今，你可是开阳的大师兄？”

谢江秋眨眨眼，似乎对余清衡问出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很是疑惑，但转念一想，都说仙人飞升之时要忘却前尘往事与七情六欲……他家师尊的修为再过个千年也就差不多了，凡人老了还会容易忘事呢，更何况像师尊这样一睡就是数十年的人。

于是谢江秋也没太当回事，只漫不经心地答：“当然啦……开阳里就属我年纪最大，我不是大师兄那谁是？不过不得不说，都办了这么多年的升仙大会了，楚长老居然还没有找到她心怡的亲传弟子，真是……”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而后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道，“太逊了！”

“啊……不过虽然楚长老没能找到亲传弟子，不过早几百年前她就和秦长老喜结连理了，她说什么弟子不弟子飞不飞升的都无所谓，她也想像沈掌门一样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来当做亲传弟子，那肯定比外面随处找的要好，”谢江秋挠挠脑袋，“我在一百年前就听到有其他门派的弟子说二长老已经怀了，现在恐怕孩子都长大了，不知道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真想亲眼看看啊。”

谢江秋背着药篓认真低头沉思的模样显得有些滑稽，他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显然与他周身气质不相符合。

于是余清衡轻笑一下，问：“要不要回去看看？”

“啊，当然要啊，”谢江秋下意识地答了，而后好久才反应过来，瞪大着眼睛看着余清衡，激动地拉着他的袖子道，“真的吗真的吗？！我们真的要回去了吗？”

余清衡挑挑眉，谢江秋便识趣地放下扯着余清衡袖子的手，在转眼之间化作了一个乖乖宝宝，只要余清衡不说话他就不乱动。

谢江秋这幅乖巧的模样很显然地讨好了余清衡，余清衡也很大方地带着一路上慢悠悠地回到了开阳，这一路上他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友，也瞧见了人间一派喜乐祥和的美好景象，人们瞧见他会微笑着道一声“道长好”，在这一路上，余清衡又将那些采来的药毫无保留地分发给了那些需要它的人，惹得谢江秋好一顿埋怨，道是一千年的成果在几日之间就给余清衡败光了，余清衡无所谓，他倒是心疼了好一阵子，不过过了心疼的那段时日也就好了。

总归只是些身外之物罢了，与其放在他们这儿仓库吃灰不如送了还省地方——这是谢江秋的精神胜利法。

二人就这么走一阵歇一阵，回到开阳之时恰逢春节第一日，迎接他们回来的沈掌门笑眯眯地给他最疼爱的小师弟怀里塞了个大大的荷包，里头沉甸甸的灵石硌得余清衡腰杆子都有些疼，谢江秋看着自己手里与余清衡那明显不成正比的荷包瘪了瘪嘴，道是掌门明目张胆的偏心，沈掌门哈哈大笑，也不否认。

再小的蚊子腿也是肉，谢江秋一边想着一边把荷包塞进怀里，却猝不及防地被某个惊叫着乱跑出来的白色不明物扑了一脸，他摇摇晃晃地往后倒，好在有一人结结实实地扶住了他，他才没极其不雅地一屁股坐倒在地。

谢江秋气闷地把脸上的白色狮子猫扒拉下来，还没忘记回头去跟人道谢，只是一回头，对上的便是他家林师弟那张仿佛世界欠了他百八十万的面瘫脸，把谢江秋酝酿好的谢意都给憋了回去。

“师兄，你快起来，”林阙深吸一口气，默默地发话，“你最近又变胖了，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