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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烟道：“你爱玩便玩吧，我没有指摘你的意思，反倒是觉得这样很不错——你总是藏着很多心事，可我觉得，你在我眼里，和红袖一样，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会哭会笑会玩会闹，这才符合你这个年龄的人该做的事情嘛！”

晏星河还没来得及回沈青烟，手指却有些抓握不住秋千的吊绳，又正巧在秋千晃到最高的地方失手跌落下来。

从空中跌落的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慢到晏星河能够看清空中慢悠悠地飞舞着的花瓣，能够看到自己被风扬起的发丝。

梦中即使是落在坚实的地面上，也是不会感受痛的。

可在他即将跌落在地的一瞬间，他便落入了一个十足温暖熟悉的怀抱。

晏星河看着自己面前那截坠着青绿竹叶的雪白袖子，登时鼻尖一酸，险些哭出来。可他终究是咬了咬牙，将所有委屈和不甘尽数往喉中咽下，他的指颤了颤，到底还是压制不住心中的思念，转身狠狠地回抱住这人，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骨血般的用尽全身力气抱住。

余清衡轻笑一声，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怎么了？这么难过？”他伸手抬起他的脸，看见他眼中的痛苦与纠结，也看见他眼中的眷恋和不舍。

余清衡温和地问：“做噩梦了？”

晏星河抿了抿唇，又低下头，将脑袋埋进余清衡的怀里，片刻后才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在做一个好梦。”

余清衡哑然失笑：“既是好梦，又为何要难过得快要哭出来般？”

晏星河勉强咧开嘴笑了笑，抬头瞬也不瞬地看着余清衡道：“您先答应我一件事，然后我一会儿再告诉您为什么。”

“哦？”余清衡挑了挑眉，眼里是纵容也是好奇，他道，“好，那么现在，你想做什么吗？”

晏星河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自己内心的不舍情感，狠心松开了环住余清衡腰身的手，而后重新坐回到千秋上，又半转过头看着余清衡道：“我想荡秋千，师尊您来推我吧。”

余清衡轻笑几声，本想说他为什么忽然有这样的想法，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来，只默不作声地走到晏星河的身后，伸手轻轻地去推他的背后。

秋千又开始慢悠悠地晃起来。

在这样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晏星河看见了鲜花的盛开和凋落，看见了草地的嫩绿与枯黄，也看见了竹屋的完好与残缺，四周场景一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变化着，只有在秋千周围的两人仿佛无知无觉，直至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压抑的黑暗。

余清衡也停下了推动晏星河背部的手。

晏星河转过头去，与他对视。

——那是一双满载着血腥与杀戮，彰显着罪恶与张狂的红色血眸。

可余清衡也只是温柔地对他笑了笑，道：“如果做了噩梦的话，就醒来吧。醒过来的话，就不会再难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