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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不感谢于魔神给了他一次新的生命和一个崭新的躯体，可正如魔神自己所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他当初救下余清衡，也不过是看中了他强大的戾气足以滋养一颗魔神的心脏，也足以塑造一个适合魔神居住的躯体，能够为千年之后逐渐虚弱的他提供一次再生的机会。当那团剑中溢出的恶煞之气将自己层层包裹住的时候，余清衡在窒息中逐渐体会到了被利用的愤怒与悲哀。

纵使这身体本来就是魔神所予，可与秋索在人世间相处千百年，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憎恶着世间一切的可怜小孩了，所以他挣扎着、反抗着，不愿将这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拱手让出去。

他活了，却有另一个人注定要代他去死。

余清衡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晏星河眼皮上那颗红色的小痣，开心的时候看不见，不开心的时候就能见得一清二楚。

在这静谧的气氛下，余清衡忽而也感觉有些累了，甚至连眨一眨眼也觉得费劲。

这种累并非是单纯的身体上的疲惫，而是仿佛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哄骗着他将警觉放下，然后闭上眼睛，陷入深眠。

余清衡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在闭上眼睛之前紧紧地扣住晏星河的手，尽管知道这样做的效果可能也只是聊胜于无，但他仍旧在心里希望晏星河能够平安无事。

……

晏星河睁开眼的时候，余清衡已经睡得熟了。

他维持着一个姿势睡了太久，于是醒来直起腰的时候难免会觉得腰背酸痛。他本想伸展手臂活动活动身体，却瞧见了余清衡在熟睡中仍旧虚虚地扣着他手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