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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晏星河睁眼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思及昨晚与人的对话,晏星河躺在床上稍稍怔愣了会儿,后起身,收拾好衣装后去往了余清衡的主屋。也不知是他起得太早还是今日余清衡睡得太晚,总之等他去到的时候,余清衡还躺在床上没醒。
晏星河难得见到师尊睡得这般熟,当下心生好奇,想瞧瞧师尊熟睡时是幅什么模样,怀着这点心思,晏星河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最后定在了距离床边约莫一尺远的地方。
看着余清衡沉睡的安静面容,晏星河心中竟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慌乱——明明如此美丽,他却害怕这人就这般一睡不醒。还好,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很短的一瞬,这种毫无来由的情感很快地就被晏星河抛到了脑后。而在晏星河靠近余清衡时,他就已经逐渐从梦里醒转了。不过他确实还想多赖会儿,便不急着起来,待晏星河寻了块地方坐下开始看书时,余清衡才睁开眼,掀了被子。
晏星河听着这动静,很快就合上了书,回头去扶他起来。
刚醒的余清衡面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晏星河便递了杯茶给他。余清衡接来喝了几口,脸色才慢慢地恢复到平时的模样,却依旧微皱着眉,看上去心情不大好似的。晏星河瞧着他,一时竟不敢说什么,只好端端地服侍着他穿好衣服,又给他绾好了发。
“有什么话想说?”晏星河不说话,倒是余清衡先开了口,“有话别憋着,小心憋出病来。”
晏星河应了一声,又走到余清衡的面前,乖乖跪坐好了,思来想去,做了好一番心里挣扎后才对余清衡道:“师尊……弟子听闻掌门说,此次门派考校……”他支支吾吾的,是担心余清衡听了他的话后会觉得不大高兴,自己心里也仿佛塞了块石头似的,自然说不利索。
他抬头,悄悄看了一眼余清衡的神色,却见他依旧沉静,不悲不喜的。
“你接着说。”余清衡缓缓道。
“此次门派考校,玉衡与天枢等派也会来参加,弟子想,开阳作为东道主,若是不能拔得头筹,想必会落了开阳的面子。”他内心挣扎一番,终是顺从自己想法,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所以此次门派考校,弟子也想……”
他还未说完,那头余清衡便打断了他说的话,不过对他来说其实并不算个坏消息。余清衡道:“你想如何做,就如何做吧。此次我不拦着你……或许,我做的决定也不一直是对的。”说到此处,余清衡竟轻轻地笑了笑,心情瞧上去貌似不错,“你也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想法了——你只管放心大胆去做便是了。不管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都不必害怕。你莫要忘了,你背后还有我这个师父在。”
晏星河闻言,一时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他听闻余清衡说的话,内心既是欢喜,又是悲哀,难以言说的情感混杂在他的心中,让他感觉像是吃了颗古怪至极的糖,又甜又涩的,哽在喉中。但不管心里如何想,晏星河在面上总是要感谢余清衡的,余清衡见他言谢,却不再说那句“师徒二人,不必言谢”,只默默地点了头,让他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了。
正巧这距离门派考校也没几日了,晏星河便想着多找瑶华切磋切磋。说来奇怪,好像不管自己实力上到几何,瑶华总能与自己过上这么几十招,最后再以“打累了不打了”这类听上去就很敷衍的借口收起剑溜之大吉,任是晏星河如何缠着他多比几招都没用。
瑶华的实力到底在什么程度?晏星河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他只知瑶华的修炼天赋确实举世无双,但他的实力却始终是个迷。晏星河也并非没有直白地问过瑶华,但瑶华每次都说“和师兄你差不多”,至于这个“差不多”,到底是差多少,晏星河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今日很不巧的是,在他下山找瑶华的途中,就被路过的弟子告知瑶华今日外出开阳去采买了,估计要明日才能回来。晏星河心中无限惋惜,但也只得作罢,退而求其次地去找了谢江秋。谢江秋的实力也不算差,但总归因为以前太过懒散,在实力一方面终归是比不过晏星河,不过二十招就被晏星河打趴下了。
谢江秋一边扶着腰一边“哎哟哎哟”地叫,还装出一幅泪眼婆娑的模样,害得晏星河还真以为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凑上前去问候他,最后被谢江秋笑嘻嘻地撞倒在泥地上和他一起滚了几滚,沾了一头一身的泥土和桃花瓣,好不狼狈。
晏星河咬牙切齿地喊:“谢——江——秋——!”
谢江秋见他脸色不善,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飞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小屋关上门,顺便还要咳嗽几声,沙哑道:“咳……大师兄,我今日身子比伤了,你还是快回无邪峰找别人比试吧!”说罢,就跟消失了似的再不吭声,晏星河也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