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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辞追问:“他是怎么死的?”
“回乡途中被人杀死的,他这些年,做事不留情面得罪了太多人。因为害怕继续被人寻仇,我便带着孩子隐居在此处。”老妇人眼中含泪,神情悲苦,不似之前那么顽固不化,她躬身恳求谢兰辞,“我丈夫他为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如今我都看开了,只想和后人好好过日子,不愿再招惹朝廷那些事,所以,还请谢大人放过我们吧。”
老妇人的话,谢兰辞半信半疑,“夫人,你确定你的丈夫房鹤年已经死了吗?”
“确定。”老妇人声音哽咽,抹着眼角点头。
谢兰辞心中有疑虑,偏头看了一眼楚骁,正巧楚骁也在看他,楚骁的表情漫不经心,似乎是根本不信老妇人的说法。
谢兰辞随即上前道:“大门我自会安排工匠给夫人修好,打扰了。”
蓬莱城的街上人不多,熙熙攘攘,有小贩在吆喝揽客,几个追逐嬉闹的孩童在路边玩耍。
“看!我的竹蜻蜓飞得好高。”
“我的才高,我的高,我的还能飞得更高!”
“我爹爹给我做的竹蜻蜓飞得最远,比你们的都厉害。”
“飞得远有什么用,还是飞得高好!”
……
谢兰辞和楚骁并肩走在街上,这几声无忧无虑的稚嫩之音惹得谢兰辞频频侧头。
楚骁注意到街对面有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人,他走过去,掏钱买了两串。
“兰辞,要吃糖葫芦吗?”楚骁道。
谢兰辞没吱声,一直看着一个方向,带着浅浅的笑意。楚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几个小孩儿在玩竹蜻蜓。
谢兰辞回过神,转头对楚骁道:“我们走吧,先回客栈,今日房鹤年妻子的那番话,不能全信,但应该也是有实话,房鹤年如果还活着,就不可能不回来,我猜想,因着被我们发现,他们肯定会马上离开蓬莱,再择隐蔽处而居,只需安排人守住蓬莱各个出城口便可找到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楚骁把糖葫芦递到谢兰辞嘴边,像哄人的语气道,“吃一口。”
谢兰辞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有些难为情,“这里是外面,边走边吃太过失礼,像什么样子。”
“只吃一口,这里又没人认识我们,失礼又怎样,又没碍别人眼。”楚骁非常无所谓,他向来不需要跟人讲理,“若是有谁觉得我碍着他的眼了,那就挖了他的眼睛。”
“很甜的,尝尝,等会儿我给你一个小礼物。”楚骁又喂了一次,谢兰辞这次没有抵挡住诱惑,试探着张嘴,咬下一颗。
楚骁笑了笑,抬手抹掉他嘴角沾上的糖衣,动作相当自然。指腹擦过红唇,谢兰辞僵了一下,而后回了个笑。
冰糖葫芦很甜,甜到心底。
楚骁把谢兰辞咬过的那串糖葫芦放到他手中,指着不远处那群嬉闹的孩童道:“兰辞,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和那边的小孩儿说几句话,马上回来。”
楚骁走过去,拉开衣摆蹲下/身,和那孩童打商量,“哥哥用这串冰糖葫芦,换你手中的竹蜻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