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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着湖面波光粼粼。
青泷站在岸边,眼前少年隐隐让她有种相似感。
那时候她并不懂,这种相似感叫做孤独。
但是赵长殷懂。
夜风拂起单薄衣衫。
他笑了笑,问:“小姑娘,你亦不是晟国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指此刻在这岸边,还是指这庞大森冷的晟国?
小青泷摇摇头。
或许是因为赵长殷是宫里第一个主动跟她说话的人。
她又想了想,想给他一个答案。
“因为要听三殿下的话。”
赵长殷顿了顿。深邃的目光望向遥远的月亮,他开口,更像是自言自语:“如果听话,就应该筹谋划策,尽心辅佐他。或许这样也好,早日结束乱世纷争,百姓休养生息,我理想中的世界才会出现。可我的国家,我的父君弟兄……”
他的声音低下去:“人活一世,到底该如何选择,该留下什么在这世间?”
是实现理想,还是忠孝义?
他终是选择了忠孝义,以鲜血,以性命。
被晟王请为座上宾期间,三缄其口,不曾为晟王献出一计。
他的朋友们,身处各地,不同身份,戴白纱黑袖,朝天恫哭。
青泷思绪回笼,听到孟昱师兄已经在提议娱乐活动了。
他掌心抛起一串铜钱,要比算数,被裴淮序直接否决。
裴淮序取出腰间笛子,要比音乐,又被孟昱白了一眼。
谢知棠晃了晃琥珀茶杯,眸中亦有淡淡清光。
他漫不经心道:“我倒是想起儒家有一言:君子无所争,比也射乎。”
君子没有什么可争的,一定要算争的话就是比射吧!
燕瑶拍掌:“好主意。那就比射箭。”
正巧农家院落里,谢知棠闲时用马皮和毛毡制作了一只箭靶,便约定以十次射中的靶数之和判定输赢,空靶不计入。
谢知棠见众人已上套,将茶杯轻放在桌上,散漫的脸色一扫而空。他将头发束成高马尾,一手拉弦,这才说出他真正的目的,眉眼飞扬:“赢了的当饮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