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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你,亲自下令杀了青泷。
王修冷冷地说:“她不识字。”
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
然后秦曜冷峻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惨淡的笑容,他把曲谱一页一页地撕下来,一边撕一边喃喃道:“没关系,我可以教她,我会教她识字,教她识曲,教她弹琴。她很喜欢,她一定会很喜欢。等办完事情我就回去,她一定等得着急了……”
秦曜的疯病又开始发作了。
王修沉默着取出一张琴,修长的手指勾着,琴声缓缓流泻。
他轻声顾自念道:“渐吹尽、枝头香絮,是处人家,绿深门户。远浦萦回,暮帆零乱向何许?阅人多矣,谁得似长亭树?树若有情时,不会得青青如此。”
极乐的幻境里,王修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的乐家坊前。
茂盛的青翠高树下,青泷站在秦曜的身后,而他站在青泷的身后。
他看着她被秦曜不耐烦地呵斥后,不再表现出对乐曲明显的兴趣,手指却悄悄地在空气中虚敲着,她敲得很慢,很多节奏也对不上,可她仍然不厌其烦,笨拙地想留住这首好听的曲子。
她的手指绝对称不上好看,甚至有些可怖。旧的剑伤刚刚结了灰褐色的痂,新的伤口又露出粉色的骨肉来。
可是每一下,每一下,都敲打在这位相府公子的心头。
琴声与纸张撕扯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周祉君放下打算敲门的手。脑海中莫名闪过今日在海面上看到的那个背影。
这让她有些不安。
——
日渐落于西山,名家学堂还在喋喋不休地打着辩论,诸如“卵有毛”、“鸡三足”、“犬可以为羊”等等。
长桑权在文试辩论环节落了下风,但在武试中以中阶天境力压众人,看得台下的长桑灼一个劲地拍手叫好。待到他坐回席后,旁边祝靳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喂,大个子,那个是你妹妹?”
长桑权目不斜视,看起来并不想理他。
“白马非马,你的妹妹真的是你的妹妹?”祝靳倒不恼,继续没皮没脸地笑道:“我看你们俩长得也不像啊……”
长桑权转过头来,面色冷冷地打断他:“你什么意思?”
“没,没别的意思,”祝靳竖起手,“我的意思是你的妹妹不只是你的妹妹,以后就是大家的妹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