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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哥……
“商将军战亡了。”
沈青安才从袖袋里拿出的玉笛陡然落在地板上,一声清亮的响声,玉笛碎的散落满地。
死了。
商册尹死了……
沈青安无瑕顾及心爱的玉笛,颤抖的手藏在袖边,连双眼都在颤抖。周典听到玉碎声一下胸闷,皱眉闭眼,沉声道:“遗体放太长拿不回来,烧成灰了,就在我屋里。司令没有家人,平日只与世子亲近些,便将骨灰交于世子,择日给司令办个葬礼,让将军走好。”
沈青安脸色惨白,手抖得不可克制,像扶住什么,却只抓住了自己的衣裳。
他的眼里不再有期待,满目凄然,眼眶被泪水烫得生红,嗓子不觉绷紧,忍着滔天委屈,故作镇定,声音沙哑得不清晰:“……他说的。”
周典面色悲痛,朝他点头。
沈青安还在忍,眼泪被生生憋着挂在眼眶上,将眼睛烫的猩红,湿润的眼直视他,这是他头一次失态成这般地步,声音嘶哑得好似嗓子被割坏了。
“周副将,我十二岁那年,在邱河……是不是尹哥救的我,我给你办的小宴,是尹哥送我回来的,是不是……”
很静,不真实的静。
在周典的沉默中,他琥珀的眼珠里凝出一颗饱满的泪,猝不及防滚落。
他渐渐仰首,背无力的靠着椅子,抬手遮住双眼,紧绷的下颚线带着凄厉的弧度,有泪水从指缝涌出。
沈青安再也忍不住了,抽泣着,薄肩颤抖,无力的把脸埋在双掌中痛苦的哭泣。
死讯突然,逼得沈青安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怪不得他分不清公子和商册尹,从始至终,他心悦的人,就是商册尹,只是他自欺欺人,强行给公子加上商册尹的标志罢了。
沈青安猛的咳嗽,口中喷洒出血液,洁白衣襟上染了一片赤红,刚好有滴泪水落在血渍上,染花那片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