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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在相处的过程中,互生了情愫,姚晚晴愿意陪逢春英四处走走,她也想把蜀绣教给更多有需要的人,两个人一拍即合。
姚晚晴的父母很喜欢逢春英,逢春英也书信给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的好兄弟姚广齐,几家人都期盼起了这件喜事。
可天公不作美,蜀州商会忽然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商会会长换成了一名叫安祖新的人,此人来头不小,手段狠辣,一上任就迅速拢权,排除异己,实施了交子流通,并随之定制了一大堆条例。很多有异议的本地商人都被他暗中除掉了,姚晚晴没有办法只能顺从,她手里有一堆的人要养,她不能硬碰硬。
当时姚广齐得知后想将此事上报,可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不仅什么都做不了,一县老小的生活也被人作为了威胁的筹码。
姚晚晴和逢春英决定将绣坊迁出蜀州,可她的手艺在,安祖新岂可就这样放走了她,便用了下三滥的手段要挟她,后来姚晚晴以搬迁需提前准备为由支走了逢春英,逢春英回到定县安排的时候,等来的便是姚晚晴的死讯。
姚晚晴暴毙,她的父母也因为受不了打击在那之后一个月相继去世,原本门庭若市的姚家绣坊,一点活气都没有了,原本受她庇护的妇女们,也全都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姚家发生了什么,但逢春英知道,那个勇敢有信仰的姑娘,不会这么简单的死去,一定是安祖新用了什么手段逼死了她,他想要报仇,想要杀了安祖新,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安祖新有权有势,只手遮天,姚广齐都被他捏在手里,那之后他便不愿再入蜀州这个伤心地,这件事也一直卡在他的心里。
当他得知圣上派了人来蜀州安置灾情时,心里最开始是开心的,蜀州这么多年仗着天高皇帝远已然疯魔,上面的人下来发现端倪,必能连锅端了他们,但很快他燃起的一点点希望的小火苗又被官官相护这盆冷水浇得一点星儿都没有了。兰惜邀请他的时候,他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透过她,他好像重新看到了那个华若桃李的女子,这么多年,她从未入过他的梦,她的样子已经在他心里渐渐模糊,却在这一刻重新清晰了起来。
他想要一试,就答应了她的请求,又在经历了这些天的观察后,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他在等的那个人,那个可以帮他报仇的人。
兰惜看着逢春英平静地叙述着他的故事,她知道他面上越平静,心里便有越大的浪,姚晚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把他支走吧,为了让他可以活下来。
话到这里,心里已经可以确认他的用意,她答道:“看来确实是一个人。”
“让他死。”逢春英红着眼说道。
“他必上断头台。”兰惜向他保证道。
晋元道认识逢春英的时候,是这件事之后,那时候的逢春英日夜饮酒,不爱说话,眉宇间总是透出一股凄凉之意。他最开始只是把他当酒友,后来喝的多了,逢春英也会说几句话,就这样两个人聊的越来越多,聊得也越来越畅快,他也从只言片语中知道逢春英是遭遇变故才变成这样。逢春英从不说,他便也不提,两人结伴去了很多地方,渐渐就成了至交好友。
他今天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逢春英遭遇的变故竟是这样的,心里顿时百感交集,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他在诉说的时候,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他都记得,哪怕是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他一直以为他已经走出了十年前的伤痛,今天才知道他一直活在那份伤痛里,从来都没出来。
萧自衡深感动容,就在几天前他也差点失去他最爱的人,想至此,仿佛有万千根针刺进他的心脏,每跳动一下,就深一寸,势要将他的心戳烂。
兰惜一转头就看到愁云密布的萧自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老人家怎么也开始eo了?
“既如此,吾代吾妻谢过大人。”逢春英拱手一拜。
兰惜忙摆摆手,道:“逢先生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仰仗两位先生呢。”
晋元道心里也酸楚的很,他重重地拍了两下逢春英的肩膀,又对着兰惜说道:“还望大人一定替我弟妹报仇雪恨,您安排的事情我们也一定好好完成,今天回去我便跟春英一起画图纸,等画好后,拿过来给大人看一下。”
兰惜没想到晋元道会主动提出画图纸,想想他们在这方面比她懂得更仔细一点,便应道:“那就有劳了。”
逢春英和晋元道离开后,兰惜长长吐了一口气。
“累了?”萧自衡走过来整理了一下她后面的靠枕,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