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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忠来到鬼市打听张承的信息,然后得知他是湖州贡县人,考取了功名,剿匪有功做了县衙,后来又因为清匪和筑城墙的功劳,提拔到京都做了尚书,还打听到他并无兄弟姊妹,父母早年死于山匪之手,所以他也恨透了山匪。
张忠只道自己想的太多了,天下万万人之多,叫同一个名字何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过是自己多年的心病作祟罢了。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彻底放弃的时候,他却得到了另外的消息,那是一封信,信上说张承就是他哥哥,所谓的湖州贡县人的籍贯不过是假的,信上还说公主府的张管事便是他的姐姐。
最开始他是不相信的,他觉得是别人在跟他恶作剧,想要看他笑话,可后来他又想谁会这么无聊来消遣一个奴仆呢,后者占了上风,他没事的时候就会偷偷跟踪张承,结果还真让他看着了张承去公主府,然后跟一个女人交谈的画面。
见到这个场面的张忠没办法再淡定了,他开始对信上的内容深信不疑,他激动、仿徨、又害怕。
张忠两眼斑驳,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来兰惜姑娘就来了府里,当时临近过年府上事情很多,小人就想年后再去找张大人好好聊一聊,可是有一次去云起院里打点布置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少爷跟姑娘的谈话,小人才知道城墙倒塌、姑娘父亲被斩这些事都跟张大人脱不了干系,小人惶恐啊,小人一直承蒙府上照顾,当年也是老侯爷将小人从山匪手里救了出来,将小人寄养在了老管家身边,小人受到的好岂非是一条性命可抵的,小人实在是不敢也不能认下这个哥哥啊!”
他不停地直起身子,又磕到地上,一下接着一下。
萧自衡使了个眼色,廖小飞走上前去扶住了张忠,让他不要在磕了。
萧自衡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问道:“那你到底怎么确定张承是你哥哥的?”
张忠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才缓缓说道:“有一天小人跟随张大人来到鬼市,见他鬼鬼祟祟的站在一棵树旁,一直望着一个算命摊子,摊子上的人离开的时候,他也跟了上去,小人好奇就跟在了后面,后来出了鬼市后,小人就发现张大人后面还有两个人,小人就没敢再跟过去了,后来过了一小段时间,小人看张大人迟迟没回来,就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过去,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小人走过去揭开面具一看,就是张大人!小人见他晕倒了就脱了他的衣服,看到他背上有烫伤的疤痕,那是小时候小人不小心拿着烧红的木棍怼到了哥哥的背上留下的疤痕。小人便确定他就是小人的哥哥。”
“那封信你可知是谁给你的?”萧自衡问道。
“不知。”张忠低头摇头道。
“信可留着?”萧自衡又问道。
“留着呢。”张忠从怀里掏出了那封信,由廖小飞拿给了萧自衡。
萧自衡看着信上的字迹,陷入了沉思,这个字迹他认识,这是太子李观钰的字迹。
第41章南州官窑
越往山里走,落在箬帽上的声音就从“啪嗒啪嗒”的声音转成了“哩哩哩”的声音,初落在地上的雪转眼便会融化,隐于地面,不见踪影。
常大川扶了扶被风吹歪的箬帽,护紧怀中的画像。
他趁着夜色来到了冯柳的院中,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偏房,点上了蜡烛,这是之前兰惜跟冯柳对好的暗号。
他将怀中的画像掏了出来,平铺在桌面上,借着蜡烛的光检查了一下,纸张虽然湿了一点点但不影响观看。
不多时,冯柳就推开了偏房的门,小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常大川拘谨地拱手鞠了一躬,道:“姑娘让我拿过来几幅画像,说让你帮忙认认人。”
“好。”冯柳低着头检查整理了一下衣衫,显然衣服是急着穿上的,几个扣子没有系紧。
检查无恙后,她来到了桌前,认真地看了起来。
她一双柳叶眉蹙在了一起,轻轻摇头道:“这人我不认识啊,还有我不识字的,这旁边写的三个字是什么啊,我只认识第一个,念甄。”
常大川指着画上的三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这三个字念,甄小五。”
冯柳还没有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有些懵懂地说道:“可是这画上的人并不是我丈夫的样子啊。”
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道闪电劈过她的心头,她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愣愣地望着常大川,随后她的目光又慢慢转变为震惊,腿也不受控制地顿了一下,险些站不住,情急之下,扶住桌子借着力才缓慢倒退着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