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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连忙反驳自己:“不行,去年隔壁村有逃婚的,被抓回来是浸了猪笼的”。
“花婶,你也别急,总是有办法的”,迟一娘只有板着脸劝她。
“你说,她怎么就不放过你呢,唉,可怜见的孩子。”
迟一娘拉紧阿婶的手,“婶子,真是谢谢你了”,她想着夜色已晚,便留了花婶在这边过夜,跟她睡一铺。
一娘向来脚寒,盖了再厚的被子也捂不热,花婶无意间碰了她的脚,恼道:“你这孩子,脚怎么这么冰?”
“花婶,我脚寒习惯了,没事儿,你快些睡吧”,花婶也没说话,侧过身子背对迟一娘,把身子弓成虾米形状,伸手把迟一娘的脚拉进自个儿腿弯处。
冰冷的脚像伸进了暖炉里,迟一娘也不客气,伸手搭住婶子的腰,声音有些嗡嗡的,她说:“婶子,你真好。”
听着花婶缓和的呼吸声,迟一娘睁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找不到光明。
女子必须嫁人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她反复告诫自己,但非要妥协?要如猪狗般被随意配种吗?
她早就有了看似稳妥的法子,但也只能在规则内找一个正常男人,看似自由,实际上也只是规则的献祭品。
世事如此,总不能叫古人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吧,落到现代,也没有再返古的道理。
其实迟一娘早就打听到,之前救她的壮士,是京里来的工匠,几个月来都住在城中官家的驿站里。
迟一娘近几日不再去出远阁,又交代老陈多聘些打手候着,自己每日下午过来驿站等着,来了几次,都没找到他人。
正站得脚麻,准备要走的时候,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过来,等走近了,迟一娘扬着声音叫了声:“恩公!”
一行人都盯着她,仿佛个个都是她恩公。
迟一娘只好走到壮士跟前,红着脸问了句:“公子,能否一旁说话,有要事相告。”
身旁一群汉子都盯着他俩,胆大些的开始吹哨子,有人打趣:“头儿,这娘子莫不是喜欢你!”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迟一娘脸烧得黑红黑红的。
“你们先进去吧!”壮士边说一边带着迟一娘到一旁说话。
“请问姑娘有何事?”壮士比一娘高了一个头,觉得实在尴尬,她也不敢抬头瞧他。
“公子可记得涌泉村那日,从猪身上救下的女子。”
“细想是有此事,不足挂齿,姑娘不必记在心上。”
迟一娘定了定心神,抬起头看着他说道:“公子可有婚配?”
那人本瞧着眼下女子的头顶,她一下抬头,双眼正对着,他别开眼,十分郑重地说:“我已成婚五载,家里还有两个儿子。”
“……”
迟一娘一时无语,这男人编胡话的功夫着实厉害。
“公子,如若没见错,是您在出远阁您说未婚妻早逝,在太守府上又说是十四遁入空门?”迟一娘笑着看他。
壮士有些不耐,冷着声音:“那又如何?又与你何干,请姑娘自重。”
“公子误会了,我并非心悦公子,此番打扰,只是恳求公子能帮我”,“我自知,这种恳求甚是无理,家母前些日子做主将我许给了五十老汉,我本应一了百了,但想起公子的话,这才大了胆子。”
壮士眉毛紧蹙,一声不发。迟一娘接着说:“既然你不想娶,我不想嫁,何不凑到一起,各取所需,等机会合适和离便是,若公子答应,家中还有些银子,我愿尽数奉上,聊表心意。”
“我并无此等需求,姑娘多想了”,听罢壮士说道。
迟一娘笑着说:“今日是我打扰了,愿公子往后自在随心,这薄礼是我谢公子救命之恩的,请务必收下”,她递上茶包,塞到壮士手上,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