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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她?
要真是她,她倒不怕,可万一是记在她的小肉疙瘩呢?
玉茗光想想都忍不住落泪,才将满一个月,胎尚不稳,她今年三十好几,难得坐次胎,其中艰辛,一般妇人都不能体会。
玉茗不敢告诉丈夫,她每天吃饭睡觉都在祷告,祈求上天让这孩子平安,但现在她有种预感,要是原隋真添了那么多杀孽,她这孩子就降生不下来,这怎么行!日求夜求,老天终于给了她一个做母亲的机会,她如何能看着机会从手中溜走!
“积积德吧,求你!就算为了孩子,你把上官家坑了,万一有报应,我们费尽心思养的这棵苗,他……”
“胡说!孩子会有什么?!你不要疑神疑鬼,你既知怀胎不易,还不快回屋里歇着?怪我,本想说出白秋的事让你开心开心,你却……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原隋甩甩袖子,脸色阴沉。
大事将成,生意上的对手很快就被他铲除,心头的那抹月色也即将被他掌握,本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偏偏这个时候,最该站在他身旁支持他的人跳出来阻拦。
难道女人怀了孩子真的会变?
原隋从不认为自己的妻子,宋知府的千金,是个慈悲、软弱的性子。为尽快搜集人证物证,他可是借玉茗之口向老丈人借了人的!缸子村的罂粟花田一经落实,不止上官家,那些参与种植的村民,沆瀣一气的村长,一个都逃不了!届时可没什么不知者无罪。
想脱离牢房,行啊,有钱的使钱,有门路的找门路呗!上官嫣然,他是对不起,但他也给过提示,城东的云庄,城西的海乐坊,锦玉背着她干了多少腌臜事,她都不和离,她是心甘情愿受这个罪。
更何况退一万步,真到了不行的那一天,上官兄妹还是有压箱底的牌,在京游学的上官睿,不是说搭上了翰林院的学究和中书省几位侍郎吗?运作一下,保哥姐平安总是可以的吧!
“那白秋呢?白秋不要下狱?他住的三七小院,到时也要查封,我就不信众目睽睽,捕快去了,押了人,临了你还有招把他放跑?我爹也不会予你这种方便。偷天换日,偷梁换柱,是公然违背律法,蔑视公堂!原隋,你不会以为你做了知府的乘龙快婿,就有了免死金牌?我爹当初把我嫁你,敬茶时反复说的就是要你谨言慎行,你可别把它当成了耳旁风!”玉茗拍着桌子,气性上来,第一次直喊原隋的大名。
她是知府小姐,衙门里的事她最清楚,白秋或许不会重判,比起锦玉的死罪流刑,他作为既得利益者却非亲身参与者,有七成几率是赏一顿板子以示惩戒,还有三成,是将他充为军妓!
当朝虽不斥男色,却也不待见兔子,尤其是跟着鱼肉乡里,违法生事的家伙的兔子,地位更是一低再低。加上边关常有战事,女子军妓在军中往往熬不住摧残,男子倒是比女子方便,他们县原就有指标,万一他爹判了白秋,可怎么好?她又该怎么求情?
挺着肚子说白秋是她认的弟弟?
不行!她不能出面!原隋也不能出面!
他们出了面,从牢房里要回白秋,抛开那些艰难困阻,便是要回来,让白秋知道,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合谋,今后的日子,白秋还能和他们同心吗?他们迎回个养不熟的弟弟,他会不会为了锦玉报复?会不会把报复的对象瞄准她的孩子?
不成!这不成!!!
“要是白秋戴了罪,我就不认这弟弟!你也休怪我食言,我不能让一个罪人入我的府,顾我的孩,伺候我的男人!我怎么能有心力每天防着他?若将来东窗事发,你那些生意上的对手拿白秋来给你,我,还有我爹做文章,你预备如何回击?再长远想,万一我生的儿子,他的仕途跟官声,你难道不要了吗?是女儿,将来嫁人,家里有个罪人,在婆家面前也抬不起头吧!”
第212章大爷的去处
怀了孕的女人,很多时候想法都是这样不可理喻。原隋不大能搞清楚玉茗的忧心之处,甚至连她突然对白秋的提防和排斥都显得有些许莫名,即便如此,原隋还是选择了退让。
毕竟玉茗刚怀上孩子,这个掺不了假的嫡子有多重要就不用说了,再者,白秋入府,如果得不到玉茗的宽容,日后他在府中的日子亦不会好过。哪怕他有心偏袒,但是别忘了,这个家的主母永远是玉茗,未来继承人的嫡母也是玉茗,玉茗的背后是宋知府,他就是再偏疼白秋,诸多顾虑下,宠妾灭妻他也是做不得的,更何况他本来就无意与玉茗争。
玉茗一直都是他的好同盟,是他最坚挺的后盾,如今又拖着病体怀了他的孩子,对玉茗,原隋总是存着一分尊重,一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