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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听懂了阿苦的心里话,白秋举起娃娃,摸了摸它红红的小方脸。他手里选的这只是拿着枪的武生娃娃,现在的阿福做工都极为精致,除了照十二生肖来做,还会照生旦净末丑。锦玉的儿子小腾儿是个小男娃,那自然是不能给他选旦角,就选个武生吧,英姿飒爽的,寓意也好啊。
白秋不知道昨天他让锦玉回家,锦玉有没有给小腾儿带礼物,如果没带,之后又忙忙忙的忙忘了,白秋提前买了,再催锦玉去送,锦玉总不能拒绝了。小腾儿的样子,他听锦玉说了几次,虽然也没机会见,到底是锦玉和嫣然的孩子,一定是冰雪伶俐,粉雕玉琢,就像个小仙童!
“你说小腾儿会不会喜欢呢?”
白秋把阿福放进筐中,同时托出了小白狗,阿苦顺手接过。
小白狗跑了几圈累了,眼皮耷拉着半睁不睁地打着盹,阿苦指了指来时的路,示意白秋逛够了就回去。
白秋瞄了眼身后喧闹的长街,他们是走了很远,可他并不想回去,再往前就是天香楼,再再往前是大盛钱庄、锦秋记和雨林轩,但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小摊。
白秋记得,他来到镇上,第一次支摊就是在十八里街,那时他得遇贵人,一个玉茗,一个三小姐,在两人的帮助下,加上原隋借给他的三十两本金,他在这支起了人生中第一个小摊,主打海鲜面。他生意很好,最好时把旁边和他一起卖早餐的都比了下去,钱匣子每天都装的满当当的,他的手艺也日渐精湛。
如果不是被砸掉了,那摊子绝对能延续,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游摊就变成了定摊,再过不了多久,定摊又变成了面馆,也算是有一份基业,靠他自己挣的,而不是吊死在别人身上,让别人养。
说起来,他还有鸡舍呢!若不是跟锦玉走了,他的鸡苗开春了也能上山,他靠卖鸡蛋,焉知不能发家致富?可惜,假设终究只能停留在假设,到头来,白秋并无生意,也没积蓄,从花溪村来,孑然一身,一年的光景,依旧是个两袖空空的穷光蛋。
难道我真的没有做生意的运气?
白秋不甘地朝自己原来的摊位走,路越往前,人越挤,白秋的眼中只有自己的摊,他拎着筐定定地走去,阿苦无奈,只能跟上。
他想,等把这条街走到头,无论他家秋哥儿说什么,哪怕再拿双湿漉漉的眼睛巴着他,也不行!他们必须得回家!
天晚了,夜集就要上了,到时候人更多,更杂,他不能把秋哥儿搞丢了,不然锦老板和朝管事准不会放过他!最关键的,那个人也不会放过他。
那个人叫他看好了白秋,他手里握着给他阿婆治病的参药,这参药可不能断了。他豁出去骗了对他颇为提携的朝管事,辜负了给他发三两银子月钱的锦老板,还蒙骗了如此天真,一心只想和他学酒,从不欺负他,苛责他的小秋哥儿,只为完成一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