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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拍了拍夏满的肩膀,不一会从后厨拎回一个食盒,打开,是一盘炒鸡蛋,一碟萝卜丝,和一碗没了热气的粥。
倒不怪窑子里的人势利,规矩如此,客人们拿的银子,只限做那事,吃喝是要另外加钱的。
窑子不是食肆酒楼,有那闲钱,嬷嬷宁可多抓几个姑娘,多雇几个打手,谁会去聘请厨子呢?
月上中天正是寻欢作乐的好时节,后厨没看墩的师傅,冷锅冷灶的都是冬冬现生火现炒,他手艺有限,又担心夏满等的急继续喝大酒。
窑子里的酒都不是啥好酒,原先就有客人喝多了后眼睛看不着,冬冬才不想刚找来个饭票就瞎了眼,他呆在妓馆,耳濡目染也学了几招勾人的功夫,比如趁虚而入,恭顺小意,乖巧温柔。
他把筷子塞进夏满的手,为博得对方好感,还特意装模作样地往那本就不热的粥上吹风,结果夏满看到粥,眼泪掉的更凶,旧事在回忆里扎了根……
白秋一身素雅蓝衣,做完了早饭,先给他端来,他还在被子里就闻到了粥的香味,掀开盖子,一只小巧的雨蓝青瓷碗,晶莹的米粒簇拥着小撮香葱摆在正中央,周围散落的是切碎的野山菇,翻一翻底下,能翻出白色的松展的鸡丝肉。
那是白秋用谷子和野菜喂出来的小笨鸡,肉质瘦而不柴,男人的认真体贴从这种小事上就能看出,夏满捧着粥碗,像是捧住了未来无数个幸福。
白秋是天生的顾家能手,做的酱,腌的菜,无一不绝。
吸着粥,夏满从大罐芝麻红油中伸一伸筷,夹出已经腌入味的旮瘩头,吃一口,也是他的幸福。
拥有了白秋,幸福随意的如同打碎的星子,今天浮一颗,明天浮一颗。
他为什么喜欢与白秋亲近,除了欲望趋势,向着光,向着暖,本就是人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