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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能够设想今后唯一和自己有牵绊的人是原隋,可他唯一想牵绊的,只一个锦儿。
第四天,雨停了,太阳烈了,挂在天上,如同一只赤金色的脸盆。
炭盆一直撇在屋外,盆底的温度晒的能烤鸡蛋,白秋终于从被子里爬出,心口七上八下,推着板车去十八里街。
这几天他在家呆着没备货,招牌的海鲜面没了,白秋就主打葱油面,面炉生起来,一篓雪亮亮的小面,一把绿油油的小葱,他烧着香喷喷的油,人到了,滋啦啦浇一碗。
过了开张日,后续的热闹追不上,白秋也释然,若真的特别忙,他一个人反倒摆弄不来,又要叫玉茗的那些下人帮衬。
帮也是白帮,他又发不出工钱。
人情债越欠越多,渐渐地,他就真成了玉茗养在外面的“小白脸”,没有男女私情的那种,本质却都一样,总归是不靠自己,靠别人。
人有多大能就使多大力吧。
白秋不再焦虑了,到了傍晚收摊晃钱匣子,不沉也就不沉。
其实一天能有个六七两进账,他就饿不死,再差也差不过回乡种地。
白秋摞好凳子,将锅里剩的几颗卤蛋捞出来给巴掌泡了饭,巴掌摇着尾巴就地吃。
街上稀稀落落,这样的寂静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就要转换成更热闹的夜市,那不是白秋的主场。
夜里他要回家,准备明天的汤底,今天就有客人跟他说想吃海鲜面了。
白秋决定收起患得患失的心绪,就当那天的事没发生,再一次让自己忙碌起来。
“巴掌快吃了,我们得回去熬汤。”
白秋一边催,一边拿钩子欲给面炉熄火,小帽却走了上来,他应该是到过许多次,见到白秋,眼睛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