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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带着他穿过一片白芦子水塘,白秋披荆斩棘,以为可以收获一只野兔,却不想收获的是身穿大红袍的锦儿,白秋从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人,十八岁的新郎官稍显稚嫩,两腮带着丰盈的肥,蓬松的黑发,黑漆漆的鬓角,长而密的睫毛如同一把小刷子,静静地平放在眼窝,白秋没忍住去摸他的脸,滑不丢手,比刚出锅的豆腐还嫩。
这样的小新郎配个小新娘,就像办家家酒,白秋平地生出点怜爱,差着巴掌四处找,然而一整片水塘,就一个孤零零的锦儿,什么仪仗、锣鼓、聘礼,都没有。
白秋把人背回家,一把苦草怄醒,再送上碗清水面条,小新郎官眨巴着眼,开口就叫他哥哥。
他忘了,忘了自己叫什么,忘了从哪来,到哪去,只知道名字中有个锦,他那么无助,那么弱小,白秋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大是大了点,可这玉壁一般的人儿,浑然忘却所有,只全身心依赖、仰望着自己,如何不叫人沉醉?
二十八岁的白秋对锦儿心无杂念,哄着他,顺着他,与其说是一个人过久了寂寞,不如说他本身就对美有天然的向往,若非锦儿后来误食了给牛交配用的藤藤草,白秋愿意永远当锦儿的哥哥,或是锦儿的爹。
情欲是一切关系突飞猛进的关隘,踏过了那个关隘,白秋就是再主张自己是哥哥,是长辈,都于心有愧。
环顾房间,他从梁上摘下一节咸肉,巴掌鼻息咻咻围着桌淌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