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页
晏闻早已猜到承泽帝用祝襄威胁祝约应下秦王府的荒唐婚事,但直接告诉他时,他还是微恼地看了一眼朱翊婧。
“你不必这样看我。真论罪魁祸首,还是你给了皇兄这个机缘。”
朱翊婧笑了笑,“宋昶可是你送到皇兄跟前的。京口水师远远不及揽江军,但他的恩师是东南水师的祖梧大将军,要知道朝廷里可不止他祝襄一个会打仗的他就是真死了,西北也有人能稳住局面,皇兄没动他,不过是因为还有用。”
晏闻不想再纠缠,他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除了我去劝皇兄,没人可以保祝襄一命,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若是应了,我可以救祝襄一命。”朱翊婧望进他死水般的眼底,“我毕竟是长公主,一朝被退婚颜面何存?祝府的婚宴我是要到场的,我要你陪我去一趟,一同道贺,此后你辞你的官,我也绝不叨扰,如何?”
宫门外,言过非和净澜都有些急,方才净澜想拿出侯府令牌进宫,被应松拦下,劝道,“再等等。”
不论今夜长公主出于何种目的扣下晏闻,鞑靼使臣还在驿馆呆着,她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要晏闻的命。反倒是净澜,如果此时暴露侯府跟晏府关系匪浅,一定有人会找祝约麻烦。
应松跟了晏闻许多年,多少知道他主子是如何想的,晏府的人来定侯府报信时,祝约已经歇下。
小定侯爷自从被赐婚像是转了性子,喝药治病都过分乖巧,睡得也早,似乎就等着养足精神同寿光县主回曲靖安享荣华。
晏府侍卫求见的时候,他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本书,几乎瞬间就猜到是柔仪殿那位主子下的手。
近来鸿胪寺事务繁杂,皇帝要扣晏闻大可以公务之名,还不落人口舌,思来想去,只有长公主咽不下这口气要拿晏闻开刀。
这样的场合,他不好出面,于是派了净澜,又叫人去找了言过非,以鸿胪寺事务为由施压。
结果消息递进去了,晏闻还没有出来。
应松脸色也不太好看,正犹豫要不要去找雷固帮忙,就见暗红色的宫道旁走出一个人影。
晏闻衣衫微乱,步调依然从容。
月色下一向昳丽的脸孔沉如深潭,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看见门前三人并不讶异,藏起了被束缚发红的手腕道,“无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