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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端。”
他深吸一口气,“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那只手缓缓顿住,朱端扬起清秀癫狂的眉眼,像是不信般一笑,又凑过去吻他。
“当年在定侯府我说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发自肺腑的真话。”
温热吐息间,在双唇还有半寸距离时,他终于说出了口。
科考后的深夜,少年红着眼闯进他的卧房却被他冷漠赶走后。他思量过这份情谊,晏闻此生于他已是镜花水月,他不是圣人,不想守着无望苦恋一世。
如若真有一个人愿意走到他身边,他也绝非无情之辈。
他也想过也许是朱端。
可惜又不会是朱端,仅在少帝离开祝府过后一月,李皇后被诊出身孕,一年后生下太子启修。
“如若不能如此,今夜就算是晏闻,臣也绝不低头。”
朱端与他在暗夜烛火里对视,晏闻这两个字让他无端生出恼怒,他听祝约缓缓将陈年旧伤撕开,一字一句告诉他。
“皇上知道为何明知无果臣还能爱他这么多年吗?”
他坦然说爱,却是说给最不能说之人听。
“晏湖东风流却从不滥情,点为驸马后许多次秦淮设宴也从未有过越界之举。而皇上呢?前一日闯进侯府中深情款款说爱,后一日就能皇后妃子,坐享齐人之福,世上没有这样好的事情。”
他一次说这么些话已经很累,却还是睁着眼与朱端对视。
“荒谬。”朱端赤红着眼睛从他身上让开,“朕是皇帝!”
“是,皇帝。”祝约轻笑出声。
“皇帝必须要有太子,必须要有延续江山的血脉,是臣不识好歹,是臣荒唐。臣不是个姑娘家,祝家也没有姑娘,既做不成夫妻,也成不了妃子,今夜陛下有意临幸皇上可知这叫什么吗?”
朱端看着他目露绝望。
“叫禁脔。”祝约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烧穿,他咬牙道,“低微下贱,以色侍人的玩物。”
“天下皆是你的,皇上想要什么都没无过错,执意要一个玩物”祝约闭上眼,“臣无话可说。”
话已至此,今夜无论走不走得出这座望江楼,年少时最后一丝相知情谊都已断在此处。
有时他会想自己斟酌之下是否还是走错一步,或许当年弃了那场科考做个风流纨绔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