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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闻,这是等不及了?”朱端语气在笑,面上倒是瞧不出半点笑意,他对低着头的晏闻道,“也罢,清明后叫礼部择个吉日,到时朕再着手调你入中书,跟着汪辅一或者梁瞻世都行。”
“臣”晏闻伏得更低,“臣的父亲已病入膏肓,所以臣成婚后想辞官,带着公主归隐梅里。”
朱端的这回连语气里的那点浅薄笑意也消失了个干净,“你说什么?”
“请皇上体恤,臣的父亲一生无非盼望子女觅得良人,成家立业。如今他老了,臣离家许多年,是时候在他年老时尽孝。”
晏闻不卑不亢,他低头磕在文华殿的金砖上,这上好的青墨石砖是凉的,头顶有承泽帝静静的呼吸声。
他攥紧了宽大官服下的手,无非一场豪赌,赌康南长公主对他剩下几分真心。
梅里也好,金陵也罢。他和那只鸽子一样,从来不是自愿困于世族官场,他能为了他的阿婧放下自由,去做从前不齿之事,那么如今的阿婧呢?
他比谁都清楚祝约所言不过是今日种种的引线,一切仿佛早已注定,不论是过去那些争吵还是宠眷。
但是只要朱端点头,他愿意放下一切带湖东的少女离开这座金尊玉贵的樊笼。
“朕允了。”朱端终于长叹一口气,“晏卿也确实到了年岁,这门亲事朕允了,明日便下旨礼部,清明后完婚,不过番邦使臣来访晏卿还是要多加上心,就当是替朕办的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