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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太子启修吃了几日药缓了过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请钦天监算了谷雨这天是个吉日,邀晏闻一同上山拜见。谁晏闻那边却传来鞑靼使团已至城外的消息,鸿胪寺众官吏彻夜不休,他无论如何都抽不出身。
朱翊婧不解,鸿胪寺那许多人为何非要扒着一个晏闻不放。
于是她去了宫里求朱端给晏闻告一日假,不料一向宠她的朱端也变了脸色,说此事重大,礼部式微,鸿胪寺紧要关头必得抗下要务,她不能不懂事。
钦天监只好又拟了几个日子,她看了心里却越来越不愿。
使臣确实是要务,她长公主的姻缘就不算要务了吗?
于是康南府一早就命人送了口信去鸿胪,说长公主即将起驾上山朝拜。
口信儿捎出去以后,长公主府的仪仗愣是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到晏府的车驾赶来,最后她只能憋着一肚子委屈来了洞玄观。
石阶冗长,她虽然不高兴却走得很虔诚,三清大殿立于群山正中,葱茏古树下一片肃穆。
按规矩先三清后月老,观中道人已经等候在侧,手中举着三柱香。
朱翊婧放开扶着她上来的宫人,整理一番仪容,依然是气度非凡的长公主殿下。
她撩裙在蒲团上跪拜,三叩之后接过线香插进了香炉。有小道上前递予她签筒,轻晃几下从那里头掉出了一根朱漆木签。
侯在一旁的闲亭道人上前解签,花白的胡子抖了抖,神色一时有些凝重。
那是一支下下签,朱红底色,黑色的字刺眼无比。
“衰木逢春少,孤舟遇大风,谁怜人间月,凤凰衔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