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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揽江军中这样的人并不少,藏在铁甲战衣下的有时是张求来的符,有时是一条帕子,有时是一根簪子。祝约知道就连祝襄的护心镜下也藏着东西。
当年侯府婚事虽然办得轰轰烈烈,但周皎和祝襄都是不在意那些花哨场面的实在人,成婚后没有什么海誓山盟,也没有什么信物定情,非要说也就是侯府里时不时飞出来的青花碟子。
他原本以为祝襄也不能免俗,会带着他娘从洞玄观求来保平安的符,直到后来才知道,护心镜里面其实是周皎新婚之夜裁下的一缕长发。
结发,结发。
祝襄不信鬼神,但他信周皎,也知道走上这条路,战死实属是平常宿命,那么即便死也要死在一处。
沙场上死去的人无数,他见了无数,那些捷报看似风光,字字都是血。埋在凉州的枯骨是别人的夫君,也是别人的爹。
他不能免俗,有时连战马耗尽力气折亡,他都会难受无比,故而平生最恨一个“死”字。
可晏闻偏要往他痛处上撞,才走了几步就提着灯笼不肯挪了,有理有据道,“你站后面,山上精怪肯定先吃你,你没了我怎么办?”
“不吃你就行了。”
祝约推了他一把,自己站在后面,语气不善,“闭上你的乌鸦嘴。”
晏闻不做声了,老老实实地往前头又走了两步,然后突然甩了竹竿,一手扣住祝约手腕往前一拉,身后的人踉跄一步,撞在了晏闻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