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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望去,身后是覆满大雪的树林,厚重的大雪压在青松上,青松却依旧挺直。
剑修亦如是,剑修也当同松柏一般,即使是面对重压,也绝不弯腰。
师尊让她来瀑布下练剑,就是为了锤炼她的剑意和剑心,将身体当作一柄剑一般,去千锤百炼。
剑修的武器虽然是剑,但剑也是外物,真正能靠得住只有自己。
她要做到的就是,即使手中无剑,她站在那,也能发出凛然剑意,她就是一柄剑,一柄能斩平一切险阻的剑。
“师尊,我在此练剑,你是陪我一起练剑,还是回去呀,”沈疏蘅有些期待地看着傅雪客。
“为师今日有事,下次在陪你练剑如何?”傅雪客道。
沈疏蘅笑了笑,她挥挥手,“好,那师尊再见,您先去忙,我去练剑了!”
“嗯,再见,为师先回去了,”傅雪客微微颔首,她转身就往树林走去。
沈疏蘅望着傅雪客一步步走进林中,那道雪白身影一入银装素裹的树林里,就失去了踪影,犹如一滴水滴入大海中。
师尊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后,沈疏蘅眼中的盎然笑意立刻坍塌,化为了浓浓的忧愁。
银白剑光一闪,一柄剑出现在她的手中,寒光逼人。
沈疏蘅提着剑,一步步走向瀑布,将脚底下松软的雪地踩得嘎嘎作响,雪地上留下了她的一串串脚印。
傅雪客其实并未走,她一进入林中,就藏身在了一株大树身后,望着沈疏蘅。
她看见了徒弟的迅速“变脸”,那双素来爱笑的眼中弥漫着沉重的愁绪,究竟是为什么?是因为她的话吗?
想到这,她心中蓦得一疼,犹如利刃切割。
可是她只能这样,她们的关系不能在逾矩半步了。
她只能用师父的身份去对她好,将她能给的都给她,甚至她的命。
只仅限于此,她甘心吗?她真的甘心吗?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傅雪客的手按在树上,她的指尖发白,变得透明了,她却依旧在用力,仿佛在惩罚自己一般。
粗糙的树皮划开了手指,鲜血缓慢的在指间流淌,一滴滴滴落在雪地上,温热的鲜血一落到雪上,就将雪地烫出了个小点,犹如寒梅葬在了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