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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善将时鹿鹿放到榻上,然后开始治疗茜色。银针在她手上,就像名剑遇到剑客,好笔遇到大家,如臂使指,出神入化。
这是此地所有人第一次看她用针——虽然隔着一道纱帘,但还是能看出大致水准。
赫奕见过伏周施针,也见过江晚衣施针,伏周精准,江晚衣细致,而姬善比他们都要大胆得多,也快得多,大开大合,自成一派。
“江晚衣喜欢针灸,因
为对穷人来说,这是一种不用花钱买药的治病之法。”姬善缓缓道,“伏周也喜欢,因为能帮他辨识虫蛊所在。而我,一点也不喜欢。”
不得不说,这句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云闪闪忍不住道:“那你还学?”
“我爹不让我学,我为了跟他作对,拼命学会的。”
“为什么?”
“因为,女大夫给男人把脉已是极限,怎么能赤身luǒ • tǐ地接触呢?还要不要嫁人了?”
确实,针灸之时,需要脱衣。比如茜色此刻就是上身赤裸的。
“还要不要嫁人啦?以及,你就算学了,也比不上晚衣的——是我儿时常常听到的两句话。”
云闪闪怜惜道:“你爹太过分了!”
“所以,八岁之前,我有两个目标——一,找个人把亲事定了;二,在医术上超过江晚衣!”
云闪闪拱手做了个佩服的手势。
时鹿鹿则专注地注视着姬善,须臾不离。
姬善抬头看了他一眼,道:“然后,我遇到了一个人,成功完成了第一个目标。”
时鹿鹿一怔。
云闪闪配合地问出了大家的心声:“谁呀?”
“一个天生怪病,群医无策,身份高贵,相貌出众的人……”姬善说着,从帘里伸出一根指头,指向了其中一人。
所有人扭头。
除了被指中的那个——风小雅。
风小雅本是坐着休息的,在沙下埋伏了一天,他已疲惫至极,此刻强撑着等姬善治疗茜色。然后,听到了这句话后,他
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目圆睁,如遭雷击。
秋姜至此才侧目看他,轻轻一叹道:“我本以为,你能认出她的。”
云闪闪惊呼道:“什么?你是鹤公以前的夫人?十一个夫人里的哪个?”
“我不是十一个里的哪个。”姬善把手指缩了回去,冷冷道。
“你是……江、江?”风小雅颤声说出了最后两个字。十五年,这两个字是悬在他心口的一把剑,悠悠荡荡。他为此而生,为此而活,为此有了十五年的追寻探索。
一度,他以为找到了,结果对方告诉他,不是。
后来,他又以为找到了,结果对方捅了他一刀。
而此刻,竟然有人自称是江江,这个人,居然是姬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