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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合卺玉杯本就是因两杯合作一杯,中间相互通联,夫妻二人可以同饮,才被拿来作合卺酒的杯子。沈潜这样喝,哪里还算得上合卺酒?
但见他已经一人痛痛快快地饮完了,她也只好接过酒杯饮罢。
喝完还将空空如也的杯底一亮,笑道:“礼成了。”
沈潜看着那合卺玉杯,垂眸也笑了笑。
许明月看着他那笑,总觉看出些落寞的意味来。
但她不胜酒力,一杯酒下去,此时脑中已然昏沉了,因此这念头方才冒出,便又被晕厥感排挤不见了。
去掉凤冠之后,晕厥感愈甚。
她努力地睁了睁眼,却越发觉得无力。
但她还记着房中有一个沈潜,口中念道:“明昭早些休息,我不胜酒力,今日便……”
说着,眼睛已然沉沉地阖了起来,口中只发出微弱的声音:“唔……”
沈潜看着她晕晕乎乎的模样,眼中泛起些笑意。
他看准了时机,见她将将要朝一旁倒去时,便坐到榻上,稳稳接住了她。
淡淡的脂粉香气,盖住了平日的幽兰清香。
沈潜低低唤了一声:“娘子。”
许明月此时连方才嘀咕的微弱声音都没了。
她以为自己是不胜酒力,沈潜却知道不是。
他看向桌上的九曲鸳鸯壶,揽在许明月肩头的手紧了紧。
半晌,他轻声道:“娘子不要怪我,毕竟今日是你我二人大喜的日子。”
只这一日,他盼了不知多少年。
然而他心里也清楚,今日是一场戏,而入戏的只有他一人。
许明月穿喜服,戴凤冠,上新妆,都不是为他。
拜天地时,心中想的或许也不是他。
他缓缓抵上许明月的额头,闭上眼,又问:“娘子今日还提傅凭临,是一点儿也不怕我伤心么?”
许明月早已昏睡过去,自然不能答他。
好在沈潜也并不要许明月答他。
他再度睁眼,瞧见许明月的发丝与自己的相交缠,心情好了些。
但若将心中翻涌的酸涩比作江水,那么这一点点好心情,只是往一江的醋里,加了一瓢水。
他轻叹了一声,在许明月的唇角轻啄了一下,
“娘子不知道,十月底宫宴,我看着娘子陪在他人身旁,同他说话,对他笑,心里有多难过。”
“若是我来迟了,那罚我一辈子远远瞧着娘子,也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