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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灭族遗孤大约都是这样处境,于她而言唯一稍有不同的是,也许要感谢上天垂怜,她人缘颇好,远房亲族不敢接纳,却有一帮好友争着为她想办法。
那年燕怀君在天井里长跪不起求阿父去为她上奏,凌昭绑起了最厌恶的学思带誓要入春闱考出功名帮她争一个落脚所,大她三岁的黄莹姐差点就闹着要随便选个夫婿出嫁,只为带她随嫁一起远走高飞……
亲族已入血海,胜玉没办法承受再有人为她付出更多,当下选择了狼狈的逃避,甩下一身义气的诸位好友,隐姓埋名独自逃走。
那年她十二,燕怀君被阿父用藤编打得血肉模糊,凌昭头悬梁锥刺股硬啃着难咽的书,发誓永世不嫁的黄莹摸索着舆图选夫婿,李樯大约是京中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在雨夜找到躲在斗篷底下的她,匆匆见了一面就被号角召了回去,当夜就随军去了西漠边疆。
他们就这样走散了。
稀里糊涂,又无可避免。
胜玉回神,摇摇头:“时势混乱,怎好麻烦你们。”
李樯闻言只觉刺耳,他不想胜玉把他和旁人混为一谈,但回想当初,与傅胜玉关系亲近的人里他绝对排不上前列,若真要细细算起来,他或许甚至没办法与那几个人“混为一谈”。
于是皱皱眉,按下这桩不提,李樯垂眸看到胜玉搭在膝头的手背,身边人似月,皓腕霜雪,白雪琼貌,温柔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