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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玉一双琉璃眼映着那玉牌,眸光微微流转。
在遇到李樯之前,她一直隐姓埋名,就这样麻木地活着,几乎连自己都快要忘了自己曾经姓傅。
可是她看见了李樯,往事一点点被唤醒,她才知道,自己其实一丝一毫也从未忘记。
今日见到那个行商,胜玉便更明白,自己心头一直血淋淋地插着一把刀,为了活命,她假装那刀不存在,或者扎的并不是自己的心脏。
可一旦有风吹草动,那刀刃便更进几寸,流出来的仍然是她赤亮的鲜血。
想要真正疗愈,便只有追根溯源。
这把刀从何而来,伤她的,伤傅家的,究竟是谁。
她对那个行商知之甚少,只识得样貌,至于姓名,籍贯,来历,则是听也没听过,一旦他回到茫茫人海,自是如大海捞针。
但是她可以试着猜测他的行踪。
他是个商人,自然逐利而行,这雨灵乡乃是穷乡僻壤,根本没有值得置换之物,他来这里最大的可能便是冲着新上任的郡守,看能否从新郡守这儿讨得些好处,日后不仅好做贵重生意,甚而或许还能在贡品生意中掺一脚。
若是如此,她只需让李樯帮一点忙,便能守株待兔等那行商上门。
胜玉深深吸进一口气,将玉牌收进掌心,对李樯温温一笑。
“谢谢,辛苦你。”
胜玉本就生得白璧无瑕,这一笑更是神光流转,好似玉瓶上投下一道虹光。
李樯直直盯着她,黑眸渐渐浓稠,暗处翻涌起不可言说的深浪,他的确有几分愧疚,但不妨碍他更想将这块美玉攥进手中。
李樯声音沉哑,又问了一遍:“你方才是不是不舒服,可要配什么药?”
胜玉摇摇头,缓缓说:“不碍事,只是上山时走得急了些,有些头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