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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几人便抵达院落。
院落之中,淮老先生坐在一棵巨大的龙树下,龙树根须繁茂,瞧着便是年岁久远。淮老先生此时背对着他们,他身下坐着石凳,身前是一张圆形石桌,从背后的一侧便可见着,石桌上面有一副棋盘。而老先生手中,正是捏着棋子。
“父亲,两位公子和姑娘到了。”
妇人说道。
只是,她说完后,老先生却没有丝毫动作。
妇人只好拔高了嗓门,如是这般又重复了一遍:
“父亲,两位公子和姑娘到了。”
说完,她朝着燕蒹葭一行人道:“父亲年纪大了,有点儿辨声不明。”
所谓辨声不明,其实就是耳背。
见淮老先生转过身,妇人才领着孩子离开。
老先生一张脸满是皱纹,两鬓斑白,此刻笑起来,竟是格外的慈爱:“几位贵客请坐。”
八十多岁的老人,眼睛也不是很好了,模模糊糊的并瞧不清楚眼前公子和姑娘的脸容。
直到几人走近了坐下来,淮老先生盯着燕蒹葭看了看,说道:“这位姑娘好生眼熟,先前可是来过斛县?”
“未曾。”燕蒹葭有些诧异,摇了摇头。
“那或许是老夫记错了。”淮老先生点了点头,又看向扶苏和江沨眠:“不知今日几位到来,是为何事?”
扶苏闻言,立刻便将方才同店小二说的说辞,又讲了一遍,继而又道明来意。
“噢,竟是要问南疆之事。”淮老先生放下手中的白子,慢慢陷入回忆:“大概是五十年前……或者更久远一些的时候,老夫的确是入过南疆,欸……不过那时老夫说及此事,却无人相信。”
“那时老夫也就二十来岁,有一日在酒楼同友人一起饮酒作诗……”
他依稀记得,那是个月圆之夜,酒至酣畅,散场之后,一众人友人纷纷回去。
他家在南街,离城中很是有些距离,彼时天色已晚,他担心回去过迟家中妻子责怪,恰好酒劲儿上头,他扶着昏昏沉沉的头,便寻了小路疾步而行,以求尽早到家。
期间好几次天旋地转,他忍不住呕吐,心中后悔今夜饮酒太多之际,恍惚竟是觉得奇怪。素日里熟悉的山间小道,怎会是越走越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