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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他也是这样被别人冷冰冰的告知,不过是一场梦,一个幻象,一种引人沉沦的邪术。而麟岱,早已身披舵银,腰束玉带,高坐首席宝座之上了。
麟岱那时,似乎说的是:
“我不知道,我没办法,忽然就这样了。”
如今,鹿一黎方才明白,什么叫“忽然就这样了。”
似乎有人在牵着他们往下走,所有轨迹都被提前布置好,他们按部就班,他们无能为力。
娇生惯养独断专横的小少爷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身不由己,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只是四下寂寥,无人回应。
那个笔挺如翠竹的身影,此时应该已经回了偏远的后山北院,抱着一身沉疴苦痛,躺在一万株白菊里,看大雁南飞,云卷云舒。
鹿一黎突然很想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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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穿过种满月光草的园林,来到骨珑仙尊所居住的瑶光殿前,没有半刻迟疑就走了进去。
太阿宗只有亲传弟子有不请示而直接进殿的权力,自麟岱过后,这制度就彻底被废除了。显然,言清也没这个权力。但他似乎毫不在乎,闲庭信步,悠哉悠哉。
仙鹤见到他来,连忙为他斟了杯茶。
他接过茶,浅浅饮了一口,然后看向青玉案前持笔画符的男人。
骨珑仙尊的桌面一如既往地乱,唯一不同的是案边多了盆蓝色小花。小花合着叶子耷拉着花瓣,似乎累极了即将睡去。那叶片上还挂着一只缩回壳里的白蜗牛,也是厌厌无力的。